看着三儿媳出了房门,莫老夫人吩咐道:“白玉,你带七小姐去西厢房歇晌,就跟在七小姐身边伺候这吧,不用过来了。”
白玉是个十三四的丫鬟,鸭蛋脸,大眼睛,皮肤虽不白皙,但观之觉得可亲,看她的打扮,也是个?n宠的心腹丫鬟。
白玉笑着应了,笑盈盈的带着莫莲萱和秋云,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西边去了。
莫老夫人牵着莫莲萱,淡淡的吩咐道:“白芍跟着,其余人等,也都趁这会歇歇吧。”
祖孙俩进了莫老夫人的内室,俩人在白芍的伺候下净了面,去了钗环,都在床上歪着歇息。
耳边听着白芍收拾东西的声音,莫莲萱突然觉得一阵恍惚,很多很多年以前,祖母也是这样带着自己歇觉的,那时候,仿佛白芍也是这样静静的收拾东西......
正在她有些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的时候,莫老夫人突然猛不丁的沉声问道:“萱姐儿,你四叔来信,告诉你祖父,说是两次大捷都是因为你,而你却说是你父亲托梦与你,这会只有咱祖孙二人,你跟祖母说个实话,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情?”
莫莲萱心里大惊,头皮发麻,耳朵嗡嗡直响,她心里是千回百转,在说真话还是继续维持原状上,挣扎不已。
最终,莫莲萱听到自己言道:“回祖母的话,孙女儿当时正和娘亲逃难,当时不光是孙女儿病的半死不活,就连七妹妹也是走散了的,孙女儿只记得那几天,总是梦见父亲,梦里都是一边样,他总是对我说同样的话,开始神色温和,但越到后面就越是焦急,最后竟是生气了。”
“我就是被他吓醒的,可奇怪的是,醒来之后,父亲说的话,都清晰的记在孙女儿的心里,孙女儿当时怕极了,别无他法,只好跟娘亲如实相告,好在娘亲相信孙女儿没有撒谎,还让孙女儿按照父亲说的话去做。”
“接下来的事情,想必您和祖父都已经知道了,孙女儿绝不敢对二老撒谎,再者,孙女儿以前是怎样的性子,您是最知道的了,您想,孙女儿能那么有本事?未卜先知么?”
莫老夫人本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不通,如果儿子真的是成了鬼,为何却不到她这个亲娘的梦中来?
这会听孙女儿连哭带喘的一说,她又觉得自己小心眼,竟跟儿子与谁托梦吃起了酸醋,想想也是,就算托梦给了自己,这远在天边的自个,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莫老夫人心中越想越痛,竟是抱着莫莲萱,祖孙俩又是一场好哭,直到白芍重又打水进来,伺候着她们俩净了面,莫老夫人才又叹道:“祖母不是疑心你,只是怪你老子,怎的也不予我这亲娘托个梦来,也好让我放心不是?”
莫莲萱听到此言,一身的冷汗这才散去,紧握的双拳,也是终于松了开来,她软语劝道:“祖母,关于此事,我倒是想起了娘亲后来说的话,她说自古以来,魂魄就专爱找那些阳气弱阴气重的人来托梦,当日孙女儿病的都快不行了,可不就是应了这个说法,否则,父亲这要找的人也应该是娘亲才是啊。”
莫老夫人而言若有所思,半晌,才对怀里的莫莲萱说道:“此事,以后绝不要再提起,免得小人作祟。”
莫莲萱忙点头应了,心想今日之事,祖母必会告知祖父知晓,也不知道,如此说辞,在祖父那里,可能过关?
她却不知道,因着某些原由,这镇北候爷甚是相信鬼神之说,虽不害怕,但也很是敬畏,初一十五,这在京城万佛寺的香火,就没有断过,她的说辞,进了莫老侯爷的耳内,那本身就相信的很呢。
到了申时,就听得外间开始有人声往来,莫老夫人便和莫莲萱重整妆容,往正室而去,莫莲萱扶着祖母进了房,只见房里人都到齐了,旁人倒还罢了,只那莫莲娇堪堪的又换了套衣饰。
妆容娇美,钗环精致,但你要是仔细这么一看,哪一样却又都合乎规矩,让人一点错处也抓不到。
莫莲娇此时正巧笑嫣然的与众人说笑,好一派侯门贵女的气度,端正是八面玲珑,行事圆滑。
莫莲萱冷眼瞧着,别说是二婶娘和祖母被她哄得开怀,就连那三个庶姐妹,也都与她交好,怪道以前总说这位四妹妹,是祖母跟前第一得宠的,也不是没有她的道理在。
只凭她这份长袖善舞,极善笼络人心的本事,就不由得要让人对她另眼看待,最要紧是莫莲娇现今可才十岁,虽说大户人家的女孩儿家,看得多,见得多,心思也都早慧,可能像她这样出挑的,京城里怕了不多见,
想到再过几年,这位堂妹的绝代风华,上佳的闺誉,自己那么臭的名声,居然没能拖累到她,依旧是胜过众多贵女,成了太子殿下的正妃,想来自己最痛苦委屈的时候,却是她最风光的时候!
再一想:“当年以她那样尊贵的身份,却总是想尽了法子跟我见面,每每还要背过旁人,说那些戳心之语,这可又是为何呢?以她的地位,我又碍不着她的事情,为何非得要置我和他于死地呢?”
莫莲萱的心里真的想不明白!
就在她盯着莫莲娇瞧的认真,手上突然一热,低头一看,却原来是莫莲汐握着她的手,一双大眼里满满的担忧。
莫莲萱阴冷的心里,瞬间一暖,犹如春风拂过,遍地花开,她弯低身子,悄声对妹妹言道:“姐姐没事,汐姐儿不要忧心,乖。”
莫莲汐得了她这句话,也跟着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