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端万千的仪态,轻抚一下鬓角的翡翠钗子,那是从沈千染那里搜来的,她也识货,这种成色的翡翠肯定是宁家的收藏。
瑞安那日被水玉捉回沈府,心里是非常忐忑,谁知道,到了午时,就听说皇宫解禁了,她心想,莫非这次不是宫变,而是自已多心了?
想起她受了珍妃的委托而失信,这下要是珍妃再往她身上记一笔,她这日子不是更难过了么?
烦恼了半天后,心生了一计,便急匆匆地进了宫,撒谎说她刚逃离了皇宫,就被水玉给捉了,没机会给钟府报信。
珍妃只要一听到水玉这个名字,也没细想瑞安话中的错漏百出,只觉全身的热血都沸腾地涌向脑门,当年就是这丫头剃光了她的头发,还胆大包天在她的脑门上写了“贱人”二字,后来她想报仇也没机会,那丫头好象平生生消失了一般。
如今,既然和儿子也撕开了面纱,那她与沈千染主仆的仇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恰巧,这次宫变后,她的兄长信义候给她派了十几个练过家子的侍婢,她马上送了四个给瑞安,并交代她,如果想挺起腰做人,就得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两人在宫中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到瑞安回到沈府时,几乎连一刻也等不住,马上开始清除眼里的障碍。
瑞安上前一步,抬着头,带着高高在上的气势睥睨着沈千染,心里欢心雀跃着,按着珍妃的话去做,果然活得畅快淋漓多了,她又抚了抚那钗子,巧笑,“哟,这不是沈家二小姐么?这么早,是给谁请安去呢?”
宁常安她是不敢惹,但对这个臭丫头,今天就让她好好的收拾收拾,压压她的气焰,让她从此长长记性!
“什么事?”宁红衣蓦然止步,强抑下眸子里的血色红光,眉宇间浮上隐隐地戾气。
与瑞安交手,沈千染屡屡觉得在污辱自已的智商。在重生前,瑞安充其量是个小人物,也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所以,借她的手夺得永恩候府,借此覆灭钟氏一族,一旦事发,这个惩罚对瑞安来说已足够让她夹着尾巴过下半辈子。
但如今不同了,这个妇人竟敢动她宝贝儿子。
“我……本公主刚好经过这……”瑞安公主被沈千染眸中的煞气镇住。
那种毫不隐匿的杀气,象是要生剐活剥了她一般,再看看到她怀里的宁天赐,小天赐瞪着一双琉璃色地大眼睛,愤愤地瞧着她。瑞安猛然想起她曾掳过这孩子,心中一虚,连连后退了两步。
复又惊觉,如今自已身边有高手相护,有什么好怕?
这样一想,神色一下就变得有底气,挺了挺胸,又上前了一步。
“经过?”沈千染低低笑开,将宁天赐给水玉抱,轻声道,“水玉,你带赐儿先去娘亲那,我随后就来!”
水玉展颜一笑,接过小家伙,小家伙马上表示不满,挥了挥小拳手朝瑞安气咻咻地嚷,“坏人坏人,不能欺负娘亲,赐儿扎你针针!”
沈千染亲了小家伙的脸蛋,笑盈盈道,“嗯,要是她敢欺负娘亲,娘亲就用针针扎她好不好?赐儿先去看外祖父,娘亲马上就来找你,乖乖,听玉姨的话!”
水玉也拍拍小家伙的小屁股,笑道,“赐儿,放心吧!赐儿的娘亲历害着呢,不怕坏人!”
瑞安的被宁天赐的话气得脸涨成了酱青色,可她一个快四十岁的妇人总不能跟一个二三岁的小娃娃拌嘴。
沈千染目视着水玉抱着小家伙走远后,一转身,竟是灿颜一笑,那风华绝代,眉眼处,掠尽风情,“公主,在此专候阿染,有何赐教?”
瑞安一时被沈千染的笑所迷惑,心里徒升起一股骄然,心道,果然如今什么都不同了,以前,这臭丫头哪肯给她一点的好颜色,如今竟也笑得如此献媚。
瑞安翘起兰花指,又扶了一下发鬓的那只翡翠钗子,嘴色噙着一丝淡淡笑意,缓声道,“二小姐刚回府,恐怕不知道这府里头如今添了一些新规距。”
沈千染失笑,可惜瑞安正在得意之中,丝毫没注意到那声笑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带着轻蔑,“哦,公主请赐教!”
瑞安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沈府也算是个大门户,既然是大门户,府中就该有些规距。前两天本公主刚立了规,虽才执行两天,还好,这府里头也没人敢啐嘴一句。只是二小姐刚回府,想来也不知道。所以,本公主特来提醒,从今往后,这小辈给长辈晨昏定省的礼不能少,若长辈有吩咐,这端茶递水也得上些心。本公主希望明日开始,二小姐应记得做好本份!”
瑞安见沈千染并不语,心中越发得意,此时已摆上了十足的发号施令的口气,“你如今也有十七了,按你说这年纪也早该婚配。只是你娘身体不好,也顾不过来这事,本公主既然也是你的嫡娘,又是沈府的主母,自然少不得为你一番操心。本公主打听到了,永安候府有个庶子赵承文年纪已有十九岁,尚未婚配,虽说只是个庶子,但永安候门第高,你嫁过去,也是享尽荣华富贵。所以,过两日,本公主会安排你们见个面,到时候,你可别给本公主丢脸!”
“倒要问问公主殿下,怎么个见面法?”沈千染笑容不起波澜,蕴着一股清冷气息,她环视一下四周,这里才两天没人打理已显出萧条,“如今的沈府恐怕已经不能七天一大宴,三天一小宴了吧!”
瑞安脸色微微一红,哼了一声道,“自然是在永安候府,到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