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奇纵马领着勒国臣等部将到来,马还未停住,就在马上迫不及待抱拳道:“末将参见高公公!”翻身下马,便行了大礼。
勒国臣等人也纷纷下马,恭敬万分的向着高起潜行了大礼。
一帮军将冲着自己行大礼,高起潜心下满意,脸上堆笑,抬手假作谦逊道:“金镇台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咱家不过天子家奴,如何能当金镇台这等大礼,真是折杀咱家了。”说着就翻身下马,向前疾走了几步,欲去扶金国奇起来。
“公公乃钦差提督京营总制太监,替天子监诸军,如何当不得末将这礼了?”
金国奇坚持把礼行完,这才起身,以征询的口气道:“刚才探马来报,说叛军已经往莱州方向退去了,末将琢磨这天马上就要黑了,风雪又大,若是继续行军,恐会遭遇不测,因此特请公公示下,我军是否可就在这小官屯扎营,等明日天气好转再启往赶往莱州?”[
高起潜微一寻思,欣然点头道:“此地虽离莱州不过二十余里,按理咱家奉旨讨贼,沿途不应多作停留,应一鼓作气直抵莱州城下才是。但我军刚经大战,军士疲惫,又有风雪,为安全计,还是明日再出发往莱州的好。这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仗自然也是要一步一步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家虽是内廷出身,未有多少军伍经历,但咱家最是体恤下属,就依金镇台的意思,今晚咱们就在这小官屯扎营!”
“多谢公公!”
金国奇心下暗松一口气,他真怕高起潜会勒逼他继续行军,此地离莱州虽近,但也处在叛军势力范围之内,叛军虽退,但主力尚在,若是沿途设伏袭扰,今晚这日子可就难过了,搞不好还有兵败之危。
部将密云总兵官勒国臣却有些担心道:“叛军围了莱州也有一些日子了,我们既奉旨援救,当早日抵达才是,这天色虽黑,可叛军新败,心再战,我们不若趁机直抵城下,与城内里应外合,杀他们个人仰马翻再说!”
“兵贵神速是不假,可我们远道而来,地形不熟,仓促进军,恐有不测。”金国奇没有恼勒国臣与他持相反意见,因为勒国臣虽名为他的部下,但对方也是密云总兵官,虽是协守不及他这总镇,但相差也几。这次奉旨统领援军,二人更多的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上下所属,因此不能简单的粗暴喝斥,而是彼此商量下,争取能够意见一致。
勒国臣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应该坚持继续进军还是就地扎营。
见状,高起潜笑了笑,说道:“勒总兵的担忧不道理,可是,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他很有信心的朝莱州方向一指,“莱州城高墙厚,和登州一样固若金汤。登州之失乃是因为辽兵内应,这莱州城内却是没有辽兵,且守城官员早就识破叛军诡计,所以咱家相信,莱州不会轻易就丢失的。咱们啊,就在这小官屯好生歇息一夜,养足精神明日再到莱州城下与叛军一决高下!”
金国奇也道:“莱州守将徐从治昔年与末将同在辽镇,此人颇能治军,且持重得很,有他在,莱州应不会有危。”
见金国奇和高起潜都不同意继续行军,勒国臣不好再说,便点头同意。
在人群中搜寻了下,没有发现祖家的人,高起潜不由奇怪,问金国奇道:“为何不见祖大弼和吴三桂?”
“祖大弼尚在本部马军,末将来时已叫人去传了,吴三桂却在。”金国奇说着转身便喊:“长伯,速来见过高公公!”(作者注:长伯,吴三桂表字。)
喊了一声,却是不见吴三桂出来。仔细一看,人群中并没有吴三桂。金国奇不禁“咦”了一声,问其他人:“吴三桂呢,哪去了?”
众人只顾跟从金国奇来见京营太监,谁都没有注意身后,均是摇头说不知。
勒国臣朝后张望了下,叫道:“这不来了吗?”
众人去,果然,有十几骑正飞奔而来。待得近了,方才看到,这拨人后面还有几骑。
“末将祖大弼见过高公公!”祖大弼声如洪钟。
“祖将军请起!”高起潜暗自点头,祖二疯子果然名不虚传。
随在舅舅后面的吴三桂也向前轰然行礼,中气十足道:“末将吴三桂见过高公公!”[
“呵呵,勇冠三军,孝闻九边!好一个小将吴三桂,咱家在京中时,可是常听人提起你,便是皇上也赞你白皙通侯呢!”高起潜十分高兴的扶起吴三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越看越是欢喜。
“你父吴襄精忠报国,战死沙场”高起潜正要说些吴襄的事,耳畔传来一声不重不轻的叫声:“末将施大勇见过高公公!”
闻声,高起潜侧脸看了一眼,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嗯,施参将起来吧。”
“是,公公!”
施大勇和部下们起身后,却发现高起潜径直拉着吴三桂说些什么,根本不正眼看他们。那边一个熟人,御马监的随堂太监白尚义却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
自己几次得罪高起潜,怎么可能指望见面之后对方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呢。施大勇微微摇手,示意部下们不要乱动。说真的,他此刻还是蛮感激高起潜的,要不是对方带兵来援,他这会怕是已经成了躺在这雪地上的一具尸体,哪里还能开口说话。
做人当思报恩,人家救了自己,便是再有千万个不是,总要忍下才是,此方为做人之道。
施大勇这样想,也这样做,高起潜不理他,他也不主动开口。朝金国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