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月这厮却搞特殊,一天一沐浴,搞得她为了平息大家的不满,只好把自己的洗澡机会让出来。
说什么怕她会感到内疚,分明是他在利用自己的内疚心理在搞区别对待。
无所谓了,他也没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不是?对于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洗澡的赝月来说,这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请求了。
拎着满满一桶热水,朝他的房间走去,生怕在外面逗留的时间过长会使水温下降,于是便省去敲门的步骤,直接推门。
房间里光线很暗,以往总喜欢亮堂的他,现在却非常讨厌光明,似乎周围环境越黑暗,就越能使他感到安全。
幸好她视力不错,没有两眼一抹黑,走前两步,绕到屏风后,赝月正在宽衣解带,此时他已褪下外袍,雪白的中衣正自肩头话落。
室内光线虽然不强,但轩辕梦却能清楚地看到他脊背上可怕的烧伤,那大片大片的焦黑溃烂,就像一朵失去水分而枯萎的花朵,留给人的,只剩心惊肉跳的残破与毁灭。
听到身后的动静,赝月脱衣的动作猛地一顿,转过身来,看到轩辕梦后,匆忙捡起地上的衣物,将自己的身体遮蔽:“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快出去!”
轩辕梦拎着水桶走到他身旁,将热水倒入浴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对他说:“你先试试水温,如果觉得凉,我再给你提一桶热水来。”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专注于手里的活,一眼都没有看他,不是不肯,而是知道自己的目光会对他带来伤害,虽然……她的惊讶她的震骇仅仅因为心疼。
提着木桶而出,缓缓合上门扉。
原来这些天的乐观,只是一个表象吗?他的沉静,他的积极,他的沉着,以及他的坚强,都是刻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
他根本,就没有走出自己的心魔。
在看到她时,那双向来洒脱自在的眸子中,瞬间表露出的慌张与自卑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不该,不该!
赝月,你真的就那么在乎你的面貌吗?真的就那么害怕自己配不上我吗?我真的不在乎,真的……
要如何,才能真正让你回到从前的模样呢?或许,只有找回你昔日的风采,那个真正的赝月,才能回来。
……
经过上次那件事后,她便很少与他见面。不管她说什么,也不管她怎么做,只要自己看着他,他眼底的自卑情绪就会加深,明明彼此在意对方,却不得不用这种残酷的方式逃避彼此。
难道她真的错了?她不该强迫赝月跟自己回来?不该仅凭自己的意愿就强迫他遭受难捱的煎熬?可她在乎他啊!如果现在放了手,只怕这辈子,她与他都再无缘分。
正为了赝月的事头疼,却隐约听到城门方向传来喧嚣的吵闹声。
皱了皱眉,这帮混账东西,诚心不让她消停。
“大王有令,宵禁期间,禁制任何人出入城门,你再吵吵嚷嚷,我们就只能依军令处罚你了!”一名士兵言辞有力道。
因守卫的阻拦而滞留城内的富商闻言,立刻不悦地大吼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没有我的慷慨捐资,你们这些当兵的下等人就只能吃糠咽菜,睡大街,穿破衣,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衣食父母的吗?”
那守卫脸涨得通红,军纪规定,士兵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许与百姓发生争执,所以,即便被眼前这个肥头猪耳的家伙侮辱,也只能默默把愤怒吞回肚子。
那富商得了便宜还卖乖,见守卫不敢回嘴,更加肆无忌惮,指着身后长长的车队道:“老娘这一车东西,比所有你们这种下等人都要贵重,别说我没提醒你,耽误了老娘的事,多少个你都不够赔的,识相的话,赶紧把城门打开!”
守卫站得笔直,虽不回嘴,却还是坚守原则:“请这位夫人遵守规矩,别让我们为难。”
“嘿,你这混账东西!你你你……你不开城门是吧?老娘我自己去开!”说着,命自己的家丁冲上城楼,企图强行打开城门。
那守卫无奈,虽然军纪有严格规定,但这个富商实在欺人太甚,于是指挥手下士兵将其围困起来。
富商急了,破口大叫:“你们……你们想做什么?想杀人灭口是不是?你们谁敢杀我!我是这城里响当当的珠宝商人,你们杀了我,一定被人察觉的,你们……你们这群吃人的恶魔,放开我,放开我!”
守卫别吵得不厌其烦,虽然很想一拳打在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但她还是耐心解释道:“我们御龙军绝不会枉杀任何无辜之人,这一点,天下百姓有目共睹,我们虽然占领了岳阳,却从未干涉城中商人的活动,也没有私自没收过任何人哪怕一文钱,这位夫人,虽然您很有钱,也确实资助过我们,但请你不要随意信口开河,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御龙军的头上。”
那富商在守卫义正言辞的叱责下,一时语塞,但她很快就找到了反驳的理由:“你们还不是假仁假义博得民众的信任,好助你们打天下嘛!现在你们说不干预我们这些商人,难保明天你们物资金钱缺乏时,不会把我们当牲畜一样宰杀,强取我们的财产,哼哼,这样的事情,我可见多了,说不定你们就干过这种事情,要不然,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出城!”
守卫脸色由红转紫,气得不轻,却还是认真解释:“我们并不阻止你离开,只不过要等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