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悠悠扬扬的小提琴忽然高亢地拔高了一下,我回头,从身后两个保镖之间的空隙,我知道这个时候苏轻暖看得见我,就打了一个手势:“去找明姐。”
身后的保镖推了我一下:“快点。”
我其实没有寄希望于明姐,我说让苏轻暖找明姐也只是表面上的,能来就来,来不了,那我就赌一赌,看我这一次走着进这间包厢,能不能走着出来。
其实,我都在想,如果在三年前,那一次在阳城的酒吧里,陆景重没有出现,那么我也就不会招惹上方唯一了。
但是,如果陆景重真的没有出现,那我的人生轨迹,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进包厢之前,我深呼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越是表现的冷淡,偏偏就越容易引起人的兴趣,越是这种看起来没骨气趋炎附势的,就更容易让人厌倦。
不过我本身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所以也不用怎么装,应该就很逼真了。女住杂圾。
一进包厢,身后的门就被一个包厢给关上了。
我以前来过碧海云天的贵宾包厢,但是当时也只是给人送酒,堪比大酒店的豪华总统包,这一次这一间貌似更大一点,而且还有两个门,如果想要坐拥美人,倒是省去了出去开房,连地儿都不用挪。
包厢里有一个专门点歌的公主,戴着一个兔耳朵,正在和一个男人用情意绵绵的甜美嗓音唱《今天你要嫁给我》,唱得我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除了方唯一,其他的几个人我都不认识,还有一个女人正半跪在沙发前的羊绒地毯上,身上穿的是那种薄纱的衣服,看过去就若隐若现的,正端着酒杯陪酒,脸上带着笑。
方唯一招手让我坐过去,然后向距离最远的一个男人说:“正宇,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的,在阳城,你弟弟从我手里抢的女人。”
听了这话,我嘴角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循着方唯一的话看过去,这个人……
他眼神闪着阴毒的光,那种光不是坦荡荡的光,好像是淬了毒的冷箭,我忽然想起来,三年前,在c市陆家吃的那一顿鸿门宴,吃饭的时候,总是感觉在陆老师的那一桌,有阴狠的视线看向我,当时陆景重还护住我的头不让我乱看。
如果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这个人勾了勾手指,方唯一在后面踢了踢我的小腿:“陆大少让你过去呢,杜佳茵。”
我敢说,这一次,我比单独面对方唯一的时候心里都恐惧,因为我曾经在一个关于陆景重陆家的帖子里,看到过,这个陆家大少,陆正宇,曾经为了试验到底古代的凌迟有多痛苦,究竟痛到哪一种地步会痛死,找各种动物来做实验,最后还为了确定凌迟的时候一百零八刀都是割在身体的什么部位,还专门从医学院里找自愿捐献的尸体。
当时我看完这个帖子的内容,后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后背发凉,好像真的有刀子割在皮肉上,皮开肉绽的感觉。
陆正宇挥手让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离开,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我:“真是让我找的辛苦啊,我亲爱的弟弟最爱的女人?”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讥讽,总之我听到之后,觉得好像是一根刺,直接就扎进了心里。
不管陆正宇说的弟弟是陆景重还是陆正谦,都是讽刺。
最爱的?
如果是最爱的,我就不用出现在这里了。
都是逢场作戏,都是为了拿我当靶子,都是为了拿我达到某种目的,我根本就没有得到过他的心,又何谈是最爱。
他忽然直起身来,拿起一个玻璃杯,然后把桌上的三瓶酒分别倒了一些进去,勾兑了一下,又从桌上的白色纸包里撒进去一些白色的粉末,丢进去两个冰块,随意地椅,递给我:“喝了。”
我没有伸手接。
只是犹豫了一秒钟,陆正宇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抬手就把杯中的加了冰块的酒泼在我的脸上,瞬间,我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额前的头发全都是酒,滴滴答答往下滴,辛辣的酒液滴在眼角刺的眼睛有点疼。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人全都噤声了,只剩下伴唱的音乐,还不眠不休地唱着,在我耳朵里听起来特别古怪。
陆正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点上一支烟,夹在指间烟气缭绕,又按照刚才一模一样的次序,重新给我勾兑了一杯酒,在桌上轻轻一放,双腿交叠搁在桌面上,似乎是在看我的反应。
旁边有人起哄:“快喝。”
我扯了扯嘴角,伸手拿酒杯的手有点抖,刚开始是轻微地抖,到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酒杯的时候,就成了剧烈的发抖,哆嗦的酒杯里的液体都洒了出来,溅在手背上手腕上,好像是滚沸的开水一样烫手。
当我刚刚端稳了就被,就要往嘴里凑的时候么,陆正宇敲在茶几上的腿忽然一抬,直接踢上了我的手腕,我一个没有拿稳,酒杯就从手指间滑了出去,玻璃酒杯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碎成了玻璃渣子,手腕被踢的生疼。
陆正宇忽然站起来,一把拽着我的头发往后扯,我头皮一阵疼得发麻,借力向后仰头,向上看正好对上陆正宇的眼睛。
好像是饿狼的眼睛,向外冒着两团幽幽的红光,好像就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