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的笑太过虚假,修竹不愿看涟漪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于是捂住涟漪的眼睛说:“漪儿,我不希望你再这样笑,我想带你走。”
“去哪儿?”涟漪的唇角上扬,似乎是在笑,修竹却觉得这笑容与容璧的笑容十分相似,皮笑肉不笑,不过是虚伪的面具罢了。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天涯海角都行。”修竹的手指拂过涟漪脸颊上的刀伤,涟漪便感觉伤口不再有疼痛感,带着丝丝凉意,看着修竹殷切的目光,涟漪有些不忍的别开了头,说:“不了,我就留在这儿,因为我不能舍下我的国家和责任。”
“我会杀了陛犴的。”修竹在涟漪耳边咬牙切齿说,“从此以后,谁敢觊觎你,我就杀了谁。”
声音铿锵有力,没了平日的平静,涟漪靠在修竹怀中,听着修竹清晰而有力地心跳,她能感受到修竹正不断压抑着妖暴戾而嗜血的天性,也不知是什么刺激的修竹至此。
涟漪于是抚着修竹的背脊安抚他暴躁的心,轻声说:“多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等凡人却是不能的。”
“能。”修竹松开涟漪,然后张开右手掌心,只见一朵骨瓷粉色的莲花在掌心熠熠生辉,涟漪好奇的伸手去碰,那朵莲花便如活了一般,向涟漪的指尖贴靠,用花瓣亲吻涟漪的手指。
涟漪觉得有趣,眼中终于出现波澜,仰头好奇问修竹:“这是什么?”
修竹见涟漪终于有了生气,欣喜不已,正欲说时,新房的门却啪的一下被撞开,陛犴身着大红喜服满身的酒气的靠在门上,眼神迷离的指着涟漪和修竹说:“怎么两个娘子?”
感受到修竹身上迸发的杀气,涟漪心道不好,刚想阻止修竹便把她掩在身后,了莲花反手向陛犴甩去一枝竹笛,陛犴的反应却快,直直向地上倒去,竹笛穿透门框,留下一个冒烟的洞。
躲过夺命竹笛之后陛犴缓缓撑地站起来,然后拍了拍衣襟,再抬头时已经不是刚刚那副放荡的样子了,而是红着眼狞笑说:“修竹,我等你许久。”
“等死吗?”修竹冷冷道,“陛犴,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饶过你的。”
陛犴拔出随身长剑,铮亮的银剑映出陛犴带血的眼,长剑直指修竹说:“呵,不是应该说,就算变鬼也不会饶过我才对吗?”
修竹不废话,以掌做刀,直劈虚空,却什么也没有劈到,陛犴刚想嘲笑时,便发觉了不对劲,自己的身体竟然渐渐变轻,似乎正不断剥离出身体,他低头看自己的胸口,没有见到任何伤口,却已经动弹不得。
修竹冷着脸一步步向他走来,陛犴立刻又感觉到无尽的恐惧,身体一抖竟然直接跪了下来,修竹便微微弯腰掐住他的脖子说:“陛犴,你死了。”
陛犴不肯信,艰难转头想要看看身后是否有自己的尸体,修竹大发慈悲放开他,便见一身红衣的陛犴目眦尽裂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血迹,似乎是因惊恐过度致死。
陛犴一时还难以接受他这么快就死了,正要扑到自己的肉身旁边查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还有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没有任何疼痛感,似乎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只是占时被压制了而已。
修竹知道陛犴马上就要记起妖界所有事情,同时还会恢复所有妖力,于是走到一旁安慰被吓着的涟漪说:“别怕。”
涟漪点头,叹息说:“陛犴死了?”
“没有。”修竹摇头说,“不想给你惹麻烦,所以就把陛犴的魂魄给剥离开了,现在的陛犴是个无魂无魄的ròu_tǐ而已。”
涟漪走到陛犴旁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果然还有气息存在,身体也是温热的,可见还活着,涟漪于是说:“那他就是个活死人了吗?”
“是。”修竹点头,忽然笑着对涟漪说,“我会派人幻化成你的样子照顾他,你便可以不必顾忌的与我走了。”
涟漪睁大眼睛,没想到修竹竟然想的如此周全,若放在曾经,他定是杀了陛犴然后强行带走她,何必考虑如此之多?
如今,人间确实没有什么她留恋的东西了,和修竹一同去妖界,也好。
涟漪于是点头,微笑说:“好,我同你去妖界。”
听涟漪答应了,修竹欣喜若狂,一把抱住涟漪说:“我不会让你再受到半点委屈,你只需顾忌自己,不必在意别人,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涟漪轻轻点头,却突然看见修竹身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身着红衣长发披散,若放在从前,涟漪定会惧怕,可如今经历了那么多,涟漪只淡定的拍了拍修竹说:“陛犴的魂魄应该可以自行塑造身体吧?”
“可以,不过真身还是留在妖界。”修竹放开涟漪,转身对已经幻化出身体的陛犴说,“我说过,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陛犴新化的身体和作为人的肉身没有多大差别,只是琥珀色的眼珠变成了血红色,左臂也完好无损,他着一身红衣长发披肩,比女子还要妖媚上半分,却不敢在修竹面前放肆,苦着脸说:“你想怎样?”
修竹冷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人间,那就永生永世都在人间轮回如何?”
“不要!”陛犴说完便嗖的一下不见了,涟漪四处张望也不见他踪迹,不由好奇问修竹:“陛犴是隐身了吗?”
“没有。”修竹摇头说,“陛犴又叫西风,意思就是如风一样快,他不肯乖乖受罚,便逃了,我也很难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