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从那边窗户前,调转方向,轻步悄悄地顺墙摸到这边。 章节他头皮发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淌着细汗的手心,抓紧洗脸架,牢牢地抵住木门,一双探索而紧张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王大海警惕地问:“到底是人还是鬼?”
“还有时间开玩笑。”门外传来低沉的男音,被急促的敲门声淹没。
“你是谁派来的?”王大海弄清楚有人在敲门,排除鬼的嫌疑,他情绪放松下来,保持戒备地问。
“自己找来的。”外面的男人停止敲门,提高嗓门回答。
“要干什么?”王大海放下手中的洗脸架,活动一下酸胀的臂膀,小心翼翼地问。
“快开门,有紧急的事。”外面的男人不耐烦地答道,接着又将木门拍得山响。
“你是谁?”王大海听着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不能辨别出是谁,他仍不放过,贴近门,谨慎地追问。
“我是小瘦子。”外面的男人对着门缝,焦急地回答。
“半夜三更,把我吓一大跳。”王大海抱怨道。他打开门,让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秦军进来后,接着,探出身子,伸头向外四处搜寻一番,依然如故,放心地重新把房门关严。
王大海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稳定下来。他在脑中回放刚才的一幕幕,感到今晚的自己,身心疲惫,情绪有点无厘头。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谁说男人没有脆弱的一面,只不过那一面是背向阳光,再强的男人也应该有疲惫的权利。男人有征服世界的雄心,有驾驭天下的气魄,上刀山,下火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知疲倦地勇往直前,男人不喊一声累,从不当众掉一滴泪,也许这就是男人的脆弱,辛苦打拼,只不过造就一身铁皮囊,骨子里竟如此弱不禁风。
秦军感到奇怪,王大海既没有叫他坐,也没有问他,有什么急事,看上去无精打采,神情有些恍惚。他崇拜的阳光海哥形象,怎么几年老总当下来,荡然无存。秦军也想到另外一种可能,秦军是不受欢迎的人,因为,当年王大海坐牢回来不久,王大海与苏跃富俩人智斗的时候,秦军曾背叛王大海,向苏跃富指认王大海的女朋友,使得刘春花遭遇无端地绑架。这件事不亚于拿刀去戳王大海的心,如果说不痛恨,天下还能找到如此宽广胸怀的男人。后来秦军发现苏跃富自私贪婪,他常常在暗中给王大海收集重要情报,现在不管王大海对秦军是否接受,秦军都死心塌地地追随王大海,再也心无二意。
“海哥,你还在恨我。”秦军忐忑不安地问。
“怎么有权利恨你,这个世道,谁有钱有势,谁就是老大。”王大海无精打采地回答。
“海哥,看你的精神头不对呀,身体是不是有点发烧?”秦军愣愣地问道。他站在房中间,王大海没有发话,不会移半步。
“没有感觉到。”王大海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冷冷地回答。
“自己的手,感觉不出来,让我来帮海哥摸一摸。”秦军关心地说,他主动上前,伸出干瘪的手掌,放到王大海的额头前,等待着。
“没事,发烫的感觉还能摸不出来。( 不情愿地回答。但他也不好当面拒绝秦军的一片好心,坐在床沿,给秦军检查。
“可能是烧已经退了,我摸到一手的冷汗。”秦军收回他的手,两手相互搓着沾得潮湿的掌心,对王大海解释。
“冷汗不是烧出来,而是刚才吓出来的。”王大海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苦笑着对秦军说。
“海哥现在有钱了,是不是时常当心强盗入门抢劫,所以吓出一身冷汗。”秦军不知道刚才室内发生的一切,他按照常人的理解,猜测道。
“如果有鬼从窗户钻进房间,你怕不怕。”王大海没有说明真相,而是反问道。
“家里一无金银财宝,二无**美妾,不怕半夜鬼敲门,即使进得门来,把我这个瘦子刮一刮,刮不到几斤肉,骨头也不搭称。”秦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回答王大海。
“可能是我的幻觉,但回到房间时,就感到阴气很重,窗格子中,开始伸进一根棍子,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把棍子抽回去。”王大海回想刚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给秦军详细描述。
“一根什么样的棍子?”秦军好奇地问。
“一根朽树枝。”王大海答。
“具体从什么方位伸进来?”秦军继续追问。
“就从这个地方,刚才拉窗帘还发出奇怪的刺啦声,阴森恐怖。”王大海引着秦军走到窗前,指着撕开长口的窗帘,和下面的窗格子说道。
“海哥,现在真的变得疑神疑鬼,胆小如鼠。”秦军噗嗤一笑,咯咯地说。
“这不是鬼是什么,即使在仙霞关的悬崖受到惊吓,绝没有产生神经错乱,否则,我一个人怎么能够将吉普车安全开回滨江。”王大海理直气壮地说。他自信问题出在窗外,而不是窗内。
“是小瘦子鬼干的好事。”秦军用手指着他的胸前说。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伸一根朽树枝进来干什么?”王大海对于秦军的举动,迷惑不解,迫不及待地问。
“海哥,我已经找你两天,白天黑夜往你的房间里找人,因为窗帘挡住视线,无法看到房间里是否有人,我又没有千里眼的神功,所以,就随便找了一根树枝,从窗格子中的缝隙伸进去,挑开窗帘,才能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况。”秦军一五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