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秋与身边的内侍听到院子里传出一阵惊叫声,便忍不住缓缓凑过去看个究竟。
他们扒在门边时便见到微弱的光亮下那侍女生吞兔子的全过程,习秋霎时捂上嘴巴一阵反胃。
而就在这时,一对巡逻侍卫从前方不远处朝这边走了过来,习秋心下一惊,便示意内侍赶紧躲起来。
可他们的身影还是被眼尖的恶来捕捉在目,恶来目光一凛,高声喝道:“何人躲在那?”
习秋吓得欲跑,恶来箭步上前,纵身一跃便立在了她面前,一把长长的剑已抵在她喉咙处!
“恶……恶来将军……”习秋惊恐地跪在地上,而那提着鲜血的内侍见情况不妙,亦放下木桶来到跟前跪在地上。
“你们是何人?”恶来浓眉深锁。
“恶来将军,小的是……”内侍看了眼习秋,终是被恶来周身散发出来的萧杀之气震慑住,不得不实话实说,“小的是揽月阁的内侍。”
“揽月阁?”
“啊!”
一声惊叫从院子里传出来,恶来敛去眉宇间的狐疑,朝院子方向奔去,而习秋这时便惊恐地想要逃离,而下一刻,一把锋利长剑倏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暗光,直直地嵌进她脚下的石板缝隙中,吓得她惊声尖叫,两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贱人,你若再跑,这剑……刺中的便是你的身体!”身后传来恶来冰冷的声音,习秋再也不敢动,实际上,她已经被吓得腿软,根本没有起身的气力了。
恶来刚来到听雨轩门前时,顾潇然便已拉着受伤的蓝漓跑了出来。
一袭倩影出现在昏暗的月光下,一如曾经的某一晚他见到的那个自称蓝漓的女子,而顾潇然方才还受惊的表情当见到恶来时不由得一怔。
“蓝漓?”恶来突然唤道。
而蓝漓当注意到恶来的视线正死死地锁定在顾潇然身上时,蓦然响起那****询问寿仙宫里究竟有几个蓝漓的情景了。
她怔怔地看着恶来,心里竟有种隐隐的揪痛。
顾潇然最先反应过来,她将受了伤有些许头晕的蓝漓推入恶来的怀里,说道:“蓝漓受了伤,还请恶来将军命人去请疾小臣来,为她诊治。”
恶来这才回过神来,他垂眸看看怀里的蓝漓,看着她本就精致的小脸儿上,此时额头处正有一片伤痕,有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来。
“我这就派人去请!”不容多想,恶来便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去请疾小臣来!”
“是,恶来将军!”
“你们几个,去院子里看看!”恶来扶着蓝漓脱不开身,便吩咐属下进院子查看情况。
当他们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时同样惊诧不已,可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侍卫,对这些的反映并不似柔弱女子般那样敏感。
两个人将院里的疯癫女子架了出来,她身上鲜血淋漓,神智不清,时哭时笑,看上去人鬼难辨,恶来终于明白方才院中为何会传出惊叫声了,这样一个人闯进去,任谁都会恐惧的。
“恶来将军……还好你出现了,不然我们……”蓝漓撞了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此刻神志虽清晰却晕头转向的,她一边说着便留下泪来。
恶来浓眉紧锁,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他,此刻面对蓝漓难免有点儿手足无措,心里竟也升腾着一股子他自己无法形容的感觉,他看看满是鲜血的听雨轩院落,叹口气说道:“我会吩咐人尽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别怕,有我在呢?”
蓝漓抬眸看看他,哭的更厉害了,仿佛隐忍了很久的泪水在见到恶来的一刻终究得以宣泄,而她的哭泣越发令恶来无奈。
顾潇然看看面前的情景,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她又自嘲笑笑,这是在苦中作乐么?
突然,她看到了跪在不远处被侍卫押制的习秋,而习秋亦意识到了自己正被顾潇然充满疑问的眼神注视着,她将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这样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一般。
顾潇然缓缓朝习秋走来,而习秋的身体也因此抖得更加厉害。
“习秋?”顾潇然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习秋踟躇了一会儿,艰难开口道:“贵……贵妃娘娘……”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的目光里是少有的犀利之色,语气亦清冷了不少。
不是顾潇然多疑,而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没办法再将所有人都想象成善类,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奴……奴婢只是路过……”
这时一个极其白痴的解释,这里位处偏远,而揽月阁则是在王宫的中心地带,傻子都会明白这句话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
顾潇然冷嗤一声,死死地凝着习秋,直将她看的浑身发毛:“路过?嘁,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话么?”
习秋一颤,结巴着又道:“奴……奴婢确是路过……”话说到后面,她越来越没有底气。
顾潇然见她是块滚刀肉,犀利的凤目突然睨见了跪在不远处的内侍,而内侍身边正摆放着一个木桶。
她一步步靠近内侍,锐利的凤目在月色的映照下锋芒毕露:“你来说。”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丝的温度,有的只是对这些奸猾小人的鄙视与痛恨。
“奴才……奴才奉娘娘之命……”
“不准说!”习秋突然喝住内侍,内侍一个激灵便噤了声,他知道背叛黄蓉妗的下场是什么,便不敢再说下去。
顾潇然睨了眼习秋,又看看内侍,眯起凤目说:“你该知道欺瞒贵妃娘娘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