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宛瞪了乔墨半晌,轻呼出一口气。坐在床头,看他乖乖得把蒸蛋和稀粥吃完,然后盘着腿。笑嘻嘻得看着自己。
“乔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发火,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一些事。我妈身体不好,卧床了十几年。其中的痛苦无法形容,但她一直坚持着,想看我读完大学。为了照顾她,我选了家乡的学校,但她知道了,非让我改填清华。因为那是我从小的愿望。当我收到录取通知的那天,她高兴极了,一定要爸去小店里打酒,我们一家四口开心了一晚上。但就在我报到的一周前,她的病情突然恶化,去世了。我都来不及拍张清华园的照片给她看。”邹宛抹了下眼角:“所以,乔墨,不要动不动就说死。生命那么宝贵。要好好珍惜。”
“哦……难怪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带着黑纱。对不起。”乔墨若有所思得点点头。
“呵呵,没事,都过去了。”邹宛笑了:“刚才吐得那么厉害,还难受吗?”
“好多了。我可是学校的篮球健将,几口湖水,能打倒我吗?”乔墨豪情万丈得拍拍胸脯,结果用力过猛,又开始咳嗽。邹宛愣了一下,和他一起大笑起来。
乔墨说笑了一会儿,看邹宛心情转好,忽然收敛笑容,严肃得盯着她的眼睛:“邹宛。你喜欢裴邵钧什么?学历、相貌、家世、收入……这些表面的东西,一定不是你在意的。那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呆尤序亡。
邹宛怔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似乎不久前裴邵钧也这么问过她。那时,她的坦白深深伤害了他。那现在,她又该怎么答?
怎么答,才会让乔墨觉得不那么难过。
邹宛呆呆得想了会儿。最后决定说实话:“他对我来说很特别。我也说不清喜欢他哪一点,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快乐。他待我非常好,好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太过了。”
乔墨低下头,许久不说话。邹宛以为他又生气了,正想哄他,乔墨突然抬起头,清晰地说道:“邹宛,我不会离开盛世。下学期,我就到分公司上班,但我不去南京。我要去上海!”
因为,我要离你近些、再近些。以免你哪天沉迷爱情,把我忘记;以免你哪天受了伤害,无处可去。
我在你眼里,或许是个孩子,但谁说孩子一定不懂爱情。终有一天,你会看到一个更好的我,优秀、成熟,比他更爱你的我。
“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没事的。”乔墨一直微笑着向邹宛挥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
邹宛坐着出租车,心中一片空白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手机适时得响起来,是裴邵钧的声音:“小宛,别管乔墨那臭小子了,过来看看我,好不好?宴会厅门口,一定过来啊。”
一听那语调,就知道喝高了。她摇摇头,回世贸找了一圈,才知道他坚持了五分钟就倒了,现在正在客房休息。
邹宛在客房门口遇到冯竟,他正轻手轻脚得退出来,把门碰上。看到邹宛,他微笑道:“你放心,eic没事,让他睡会儿就好了。他的酒量在我们这群人里,都算数一数二的,比裴参可好太多了。”
“裴参是谁?邵钧的亲戚?”邹宛愣了。
“他亲哥,江苏军区的裴邵城参谋长啊,你没见过?”冯竟皱眉:“你……你不知道?我以为eic都告诉你了。嗯……那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你别多想。你先进去照顾他吧,我有事先走了。”
“冯主席,等一下。”邹宛看他慌张的模样,心里也乱起来:裴邵城?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他家是……
思索间,冯竟已走得无影无踪。邹宛走进房里,看裴邵钧转身,睡得正熟,坐在旁边看了会儿,干脆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江苏省军区”……
这边,睡梦中的裴邵钧仍觉得头疼欲裂,许久没有这么敞开喝过酒了。相聚一场殊为不易,挡不住冯竟和几个熟人轮番劝酒,全实打实得喝下去。结果挨不到邹宛来,就倒了。
迷糊间,好像看到不远处站着关惟,脸色阴沉至极。他和顾夫人方瑾就像前世的冤家,无法共存。以前还忌惮着顾董,现在他病得神志不清,两人斗得愈发不可收拾。那天,他赶过去时,方瑾风度尽失,差点就要扇关惟一记耳光。而关惟阴鹜得攥着手,好似要活活掐死她。
最后,还是顾安冉拉住了关惟。关惟骂了声:“不可理喻”,愤然离去。然后,两人好说歹说,总算让方瑾答应了先在国内治疗。
想来顾安冉最可怜,左右为难。
裴邵钧长叹一声,翻过身。忽然感觉有只柔软的小手放在了额头上,然后轻轻给他按摩着穴位。他倍感舒适,懒洋洋得指挥道:“嗯,再往上点。”
那手果然乖乖得向上移了些。一阵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间,裴邵钧欣喜得睁眼看了看,按住了那只手:“小宛,你总算来了。头疼死了。”
邹宛默然看着,手上加重了力道。裴邵钧舒服得直哼哼,身下也有了反应。他想翻身把这个小东西压倒,无奈四肢沉重,一点也使不上劲。只能皱起眉头,轻声央求:“小宛,帮帮我,难受。”
邹宛一声不吭地任他捉住自己的手,隔着裤子摩挲。裴邵钧的脸上泛起激动的潮红,半眯着眼,急促喘气:“小宛,乖宝贝,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才来呢?让我好等。”
“裴邵钧!你闹够了没?!”邹宛突然狠狠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