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朕会着人去安排。只你说他不愿入太医院,那平白无故的过来给宫妃看诊总是不合规矩,”看她期待的看着他,眼里全是光,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就说下去,“不过这也不是事儿。”
再次证实了这件事,面对莫嫣然的沈初寒那真是半点没有战斗力的。
虽然说十分不合规矩,可是不多时那许南风还是进了宫来看莫嫣然。他皱着眉在外间坐下来,身边伺候的不外乎就是莫嫣然的贴身宫女,他也丝毫不避讳,先就是问了,“你向皇帝许了叫我时常进来给你看脉?”
莫嫣然和他隔着一个帘子,嗯了一声,“我想我的身子左右还是你比较清楚,”她想了想,“你上次不说我身子里有什么莫名的毒素是原来没有的么?我就想问问你那个的事……”
“那你就和他说起叫我进宫?”他打断她,声音似乎有点冷淡,挥了袖子坐下来,“请娘娘脉。”她心底啧了一声,其实和他熟悉的本就不是自己,可是她却也清楚这许南风的医术十分了得,左右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把手伸出去,感觉到他的手搭在她的腕上了,才又开口,“你知道,我毕竟是……不那么相信旁人的。”
她停了一瞬,“那那个陈近是你和表哥的人?”那日来下诊说她小产的那名太医就是那日带他来的那个。他抬眼隔着帘子看了她一眼,手还在她腕上,“这是自然,不然你以为你那个脉象能瞒得住谁?”
她心道万幸,若那日来的是旁的太医怕是一切都付之东流还变成笑柄了,就怕连沈初寒都以为是她自己下的套了。可是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以沈初寒对她和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在乎,自然就是应该朱承恩来负责的,那陈近左右就算医术高超他怕也是不会轻易信的。
那日不过是早有安排,莫嫣然拿上药去忘忧宫的时候疏影她们就使人去太医院招呼了一声,不然朱承恩哪里就会那么碰巧赶不过来。又逢莫嫣然一直喊疼,状态极差,沈初寒方寸大乱才会一时就算发现了不是朱承恩在看脉,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就便是脉案,也是轻而易举的填了。等朱承恩再能来给莫嫣然看脉不过也是过去好多天了,怕是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了。更何况莫嫣然向沈初寒求了许南风,今后就更有理由推了朱承恩。
只那陈近和许南风他们的关系可一定得瞒严实了。
“他的医术,是承你的?”她歪着头看他。他低着头,头上墨玉的头冠隐隐发光。一时间她都晃了神。
“不是。”他收了手,“不过他医术不错,左右送进来了你就可以放心用着。”他啧了一声,“最近也还是不能叫旁的人给你看脉,他下手也挺狠的,药性压的那么重。”
她嗯了一声,“许是怕轻了一下子反应不出来。”她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催那什么的药,哪儿那么灵验了。想不到就那么灵了,想不到还那么疼。
她好像想到什么,“原来有一个太医说过我是不容易怀孕的体质,那我又突然怀孕了,……然后皇上他们恐怕就不会当回事了,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她舔了舔唇,“那我……”
“谁说你不能有孕了?”他皱皱眉,“哪有这种事,不过是宫寒了一些,你身子里头本来就有那些毒素,后来又加了一种,那些个庸医都没诊出来,却只诊出来你怀不了孕了?”
陪在身边的清浅疏影都齐齐抽了一口气,连连问到,“那许公子,我们娘娘是可以有孕了的?”
他嗯了一声,又敲了敲桌子,“不过要慢慢调理,这段时间我出去寻了不少好药回来,便给你用来慢慢拔毒。”他啧了一声,“倒是难得,你后面的毒却和原来带的不起冲突,不然你早就变成一抔土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后面的毒是什么,当下也不说别的了,就呐呐回他,“还是麻烦你了要料理我的身子。”
他似乎愣了一下,半晌声音却好像带了点冷笑,“麻烦我的话当年就不该让我看你的脉,我不过是看着慕君的面子罢了。这么些年又都是我看你的脉,如今却是叫我看不懂你了。”他往边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走去,“也是,虽是只有一年多的功夫,你左右已是怡嫔娘娘了,怎么个变都是有的。”
她按倒这个许南风眼睛毒辣,不过是见过这么两面也没说过几句话他就反应这般灵敏,怕是长时间相处了他都能以为不过是披了面具的旁人了。当下也不敢说别的了,“宫里的一年多可胜似百姓家十年了。”
他皱着眉把药方写好了递给清浅,“这段时间我会来给你请脉,你身子的毒你自己也知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拔干净的。所以短时间你也不必考虑孕不孕的关系,即便是怀了对那孩子也是极不好的。”他站起来,也不理旁的什么就往外走,“看皇帝对你极为在意,你恐怕也毋须用孩子绑住他来求圣宠吧。”
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和旁的人那里说出来完全是两个感觉了。她一直觉得她身子里还留着一星半点莫嫣然的意识,所以听他这样讲竟然觉得难受的想哭。
可是她现在才是莫嫣然,所以她可以骄傲的站起来对他开口,“我自然毋须,即便是终身不孕也不会失了皇宠。”
他似乎又冷笑了一声已经迈了出去。
她才软软的坐下,挥退了清浅疏影她们,自己趴在桌子上发呆,她已经大概清楚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