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溪羽却从这话里听出来端倪,白露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怎么会称他为老人家呢?这越发证明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白露。
她决定不打草惊蛇,继续试探道:“白霜姑娘,请问一下,你因为什么入狱的?这里可是死牢啊!”
白露顿了顿,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半晌,她才回答:“常先生有所不知,妾身之前只是这宫里一个不得宠的妃子,皇后娘娘掌权以后,便将妾身随便打发到西宫那里去住了,如今娘娘恐怕是觉得妾身哪里做的不对,便将妾身打入死牢了。”
她的话里有几处明显的疑点,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是什么?
第一,妃子犯错,怎么也不可能打入死牢。
第二,既然以前就觉得眼不见为净把她赶到西宫那里了,又怎么会“觉得”她哪里做的不对。除非她确实做了什么让子书皇后无法忽略的事情,才不得已把她打入这牢里。
对于这些疑点重重的解释,崇溪羽对她的怀疑没有降低,反倒更重了。她现在更加怀疑,为什么这假白露会不断劝她逃离这里,难道是牢外面有什么子书皇后的圈套又在等着她?
崇溪羽突然想起,叶弘文曾经派人跟她说过,这起充满疑点的弑帝案,一定会好好的审查,争取不放过一个恶人,不伤害一个好人。
崇溪羽当然相信他,所以才一直心甘情愿的等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崇溪羽笑了笑,背过身靠着,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雨,渐渐停了。
微风吹过,带来一阵清晰的花草香味,以及泥土的气息。
“你说,羽儿真的不会有事吗?”冷川看着窗外远处的风景,看的有些出神。良久,身后一个人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呵气如兰,游走在每一寸肌肤之间。
“你还在担心他们啊。”柯正杰放开冷川腰间的手,负手而立:“他们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想要帮忙,我可以带人去救她的。”柯正杰说的极为诚恳,掩饰住他的真实意图。
“公子。”一个婢女走了过来,端着两杯茶水递过来道:“请公子和冷川姑娘喝茶。”
“你下去吧。”柯正杰有些不悦,这些下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竟然这个时候进来打扰。
“是。”那婢女有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那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冷川转过头,目光直视着柯正杰:“那天的情况那么突然,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那个湖里出现?又怎么会赶巧救了我?”
“我——”柯正杰被她问的噎住,又笑了笑:“这个问题你已经不止问了一遍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真的只是那天我打算去找你,碰巧看到了你而已,你要相信我啊!”
冷川目光暗了暗,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柯正杰在说谎,她看的出来。
“那我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打算回客栈,柯公子,还请你让开!”冷川一把推开他,神色冷漠的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说罢,一甩袖走了出去。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良久,柯正杰才小声的说道。
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人。看打扮似乎只是普通的护院家丁,却只是把中间团团围住。但若是仔细看来,这些人身手也非比寻常,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并不是寻常护院。
冷川一脸杀气的看着四周,右手已经放到了短剑之上,狠声道:“柯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你的人全部给我让开,否则我一定全部杀了。”
“冷川,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听我好好说说话?”柯正杰走了过来,两旁的人都自觉的让出来一条路。他摇了摇头,试图安定冷川的情绪:“我都是为了你好,咱们来好好谈一谈吧?”
“没兴趣。”冷川冷冷的说道,看都不看柯正杰一眼,正准备抽出剑动手,却发现自己浑身突然没了力气似得,那短剑拿了起来,立刻就掉在地上。她有些慌乱,想蹲下去捡起来,却被柯正杰抢先捡了去。“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怎么会——”还没说完冷川就瘫软在地上。
“你们都下去吧。”柯正杰挥了挥手,那些护院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冷川瞪着她,连说话都成了问题。只是那眼神里的愤怒与无助,无法掩饰住她那已经慌乱的内心。
“我知道,你一向很少听我跟你说,可是有些话我们不说,真的就没办法改变现状,我想要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自己,去拼一场。”柯正杰摸了摸她的脸,苦涩的道:“其实,你要是觉得和我爹有隔阂,咱们大婚以后,就搬出去,搬到西郊那座宅子里,在那里,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咱们,不会有人不喜欢你。”
冷川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丝动静,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有她那睁大的眼睛似乎在昭示着,她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只是动不了而已。
“我知道你想要帮助崇溪羽,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不希望你受伤,每次你和他们在一起,哪一次不受伤的?”说着,柯正杰眼睛里竟然有一些泪光。每次冷川为了崇溪羽受伤,每一次为了她都是拼命而为。他真的不知道会有哪一次,他的冷川就不再是失忆,而是永远的消亡。
他真的害怕,从此失去冷川。
“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去了,就当是为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