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见到陆霆琛认命般的长叹了一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陆霆琛气势一弱,驿丞胆气就壮了起来了。

“你……”驿丞仰天大笑状,眼看着就是要直抒胸臆,来狠狠地得瑟一番了,结果一声咳嗽,打断了驿丞接下来的话。

陆霆琛有些遗憾,没想到竟然还有明眼人在,阻止了他知道内情,刚刚这个驿丞要是没有被阻止,本着猫戏老鼠的心思,把一切都说出来该多好。

啧啧……

陆霆琛瞅了一眼屋顶。

驿丞和刚刚那个粗犷声音的主人,一个看起来不像中年人的大胡子男子,不由自主地冲着陆霆琛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

可是,不对劲儿!

大胡子心中一个激灵,猛然间往后匿去,可能是脸上有着面具,飞快地就钻入了人群中看不到了。

而驿丞则有些颤巍巍地四处看了看。

四周悉悉索索地声音开始响了起来,即便是个傻子,现在也知道了,有不少人正在默默地潜过来。

陆霆琛脸上已经恢复了一派淡定,现在他已经一丁点儿紧张都没有了。

刚才惊险是真的惊险,他的遗憾也是真的遗憾,可是现在暗卫带着人来了,今天遗憾的就不会再是他了。

哼!

想到这个驿丞刚刚胆大包天,想要凭着人多势众,杀他们灭口的行为,陆霆琛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光。

待一会儿擒住那厮,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霆琛的神色中渐渐地染上了一丝疯狂,望之可怖。

林芸桥这个时候,莫名的感觉到周围的形势没有刚刚那么剑拔弩张了,感觉到周围的人声,以及陆霆琛脸上那淡然自如的表情,开始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陆麒麟手臂上的伤口,就显得狰狞可怖了。

一根长长的羽箭,有一半没进了陆麒麟的大臂上。

还好还好。

林芸桥心中庆幸着,还好只是射伤了肌肉,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可是实际上不会太大损害,好好休养不会留下后遗症。

陆霆琛看到林芸桥这个样子,心中又是一阵无端的烦躁,看到陆麒麟对着林芸桥笑得开心,那股没来由的烦躁之感,更加强烈了。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陆霆琛好整以暇地问着,驿站四周,已经被陆霆琛的暗卫所带来的人围了个密密麻麻水泄不通,不夸张的讲,在这种包围之下,一只苍蝇都别想轻而易举地飞过去。

驿丞眼看着大势已去,心中不由得暗骂自己,没有抓住最好的时机。

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陆霆琛的人,终究是到了。

“我们?我们只是最普通的驿站兵丁啊!拿着最少的饷银,干着最辛苦的活计,天子脚下,是个人都比我们品级高,我们只有点头哈腰做孙子的份儿……”驿丞的话越来越声音大,那神色中的愤慨,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同情。

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些憋屈到极致,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被迫谋反的受害者。

林芸桥微微有些恻目,觉得他们也是些挺可怜的人,整天压抑着,被各种压迫欺辱,想要多捞些银子出人头地,赢得尊重赢得财富,似乎也无可厚非……

“驿站兵丁?我可不知道我大宋国的驿站普通兵丁都有这么强的功夫呢!”陆霆琛突然脸色一变,咄咄逼人地问,“说!你把他们弄到哪儿去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冒充驿站兵丁的!”

“哈哈哈!”驿丞突然狂笑了起来,似乎在没有活路的时候压抑到极致而癫狂了,又似乎是觉得陆霆琛十分可笑,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现在说,我还可以给你个痛快,等过一会儿,你未必会有这个机会。”陆霆琛面沉似水,冷冷地说着,看向驿丞一行人的神色,如同在看案板上的鱼肉。

暗卫带来的人太多了,足足三百禁卫,全是京城中顶尖儿的高手。

在这些人面前,即便驿站的兵丁们实力不止普通兵丁,却也毫无还手之力,以少对多,又是被有心算无心之下,这些兵丁,很快就束手就擒,被一个个扭到在地。

驿丞冷冷地盯着陆霆琛,突然狠狠地啐了一口。

林芸桥清楚地看到一口浓痰,从驿丞那满口黄牙的嘴巴里吐了出来,正落到……陆霆琛的靴子上。

而陆霆琛本来白皙的肤色,突然在一瞬间变成了赤红色,气得。

陆霆琛厌恶地看了一眼靴子,一个暗卫默默地拿出一块手帕,上前要去给陆霆琛擦拭。

正在这一瞬间,林芸桥突然发现驿丞暴起,冲开了钳制他的两个禁卫。

这是要……

不好!

林芸桥突然变色,她发现驿丞手中的东西十分熟悉,动作也十分熟悉。

火刀火石!

引线!

那么那一包东西就是……

眼看着驿丞十分娴熟地把火刀火石重重地一碰,随即纸媒都没用,火花就已经蹦到了引线上,接着次拉拉的火舌就开始喷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飞快,快得如同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就彻底完成了。

这一刻,林芸桥紧张得觉得心脏都停止了。

林芸桥事后回忆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当时眼前一阵发黑,思维陷入了停滞。

而当林芸桥被一声巨响惊醒的时候,愕然地发现自己已经扑倒在了地上,而身后就是爆炸之后的巨大浓烟,爆炸的冲击波打在身上的冲击力,还没有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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