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林芸桥懒洋洋起身。来陈府这几天她已经不知道懒觉是什么滋味了,天刚刚亮,她耳边就隐约能听见李妈妈尖尖的嗓音。

昨晚送走晴儿,林芸桥回来已经是四更天,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浓重的黑眼圈,颇心疼地拍着自己的脸。一回头,却看见晴儿正坐在一边梳头。

林芸桥顷刻间就来了精神,跳下床,问:“昨天晚上你不是已经……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晴儿笑而不答,只偷偷在林芸桥耳边说:“昨天你给我的银子我已经放在你被子里了,你仔细收好。”

林芸桥叹口气,心说:可以走的人偏偏不走,想走的人却无论如何都走不了。她不仅仅想离开陈府,更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纪,过回她自己的生活。可是现在一切都是痴心妄想,每天被李妈妈这样的人呼来喝去,动不动就被罚,哪里有心思研究回现代的方法。

“起来啦,赶紧出去干活了!”李妈妈已经到了门前,对着屋子里的丫鬟指指点点,开始安排今天的任务,当然林芸桥也不例外,被派到洗衣房去做苦力。

晴儿对着林芸桥吐吐舌头,两个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懂对方的意思。

洗衣房的活是整个陈府最脏最累的,偌大的洗衣房要负责整个陈府上上下下很多人的衣物。包括很多人的衣服晕染,都是由洗衣房来完成的。

虽然是春天,洗衣房早已经热的像蒸笼一般。林芸桥叹口气,挽起袖子开始干活。每次到这种时候,林芸桥都会想起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霆琛。这种时候,他应该在王府里喝茶弹琴,和他身边的某某某相亲相爱吧。

劳累了一天,总算是捱到傍晚散工,林芸桥一身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多次。拖着疲惫的身子正要回小院,出门却看见晴儿正站在门口等她。

见林芸桥出来,晴儿会心地一笑,亲昵地拉起她的手。林芸桥久不见晴儿笑过,今天一见到她的笑容,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说:“就应该多笑笑才是,这样才能每天开开心心的。”

晴儿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手帕,一层一层地打开,是一根人参。

林芸桥正要问,晴儿忙解释道:“我在厨房当差,今天有位小姐带了几根人参过来炖汤,反正是要入汤的,少一根也算不了什么,我偷偷拿了一根来给你补身子。”

瞧见晴儿一本正经的样子,林芸桥发现这丫头其实古灵精怪,只是憋闷地太久了,平时少言寡语,见到谁都怯生生地,给人的感觉很沉闷。

林芸桥接过那根人参,看样子不过五六十年的样子,应该是人工种植的。林芸桥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学霸兼特工头领,什么样子的好人参没见过,这种货色以前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她拿起人参咬了一口,啧啧几声,又递给晴儿。晴儿接过去,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直吐舌头,满脸苦色道:“怎么这么难吃,还以为是好东西。”

林芸桥大笑,“良药苦口利于病,人参是上好的药材,当然不会如你想象的一样有多好吃。人参为了入药多晾干并且后处理,里面的水分已经蒸干,自然不会多好吃。”

晴儿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林芸桥说的什么,只是摸摸自己的脑袋,傻傻一笑,“原来你懂得这么多。”

两人有说有笑回到废院,却发现大家都站在院子中间,不知道围着什么东西,指指点点。

林芸桥走近一看,立即火冒三丈。不知道谁趁着她不在,将她的被褥全部扔到了地上,太阳已经落山,地上潮气很重,这样湿漉漉的被子晚上根本没法睡。

晴儿咬着嘴唇,抬高声音,说:“你们有什么本事大可以明着说,这么背地里伤人算什么本事。”

周围的丫鬟们都十分不屑地散开了,唯独昨天遇见的那个粉衣女子,站在一边冷笑。

林芸桥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走近那名粉衣女子,一耳光打过去。不等她反应过来,又不解气地加上一拳一脚。

那名粉衣女子自然不肯吃亏,抓住林芸桥的胳膊,和她扭打在一起。

换了一副身体,林芸桥不知怎的居然变得这么笨重,心中明了的一些招数,用在这幅身体上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她本十分不屑于女生之间那种你撕我我抓你的打斗,可是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经过一番缠斗,粉衣女子终于败下阵去,头发被林芸桥撕得如同鸡窝,一身衣服也几乎成了碎片,本以为林芸桥身体瘦弱好欺负,没想到打起架来不要命。她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林芸桥挽起袖子,拢一拢自己的头发,也已经气喘吁吁。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变得这么弱,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这种话要是说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

周围看热闹的人走了,晴儿终于得了空过来,十分担心道:“你没受伤吧?刚才你们打的可真凶,真是吓死我了。”

“没事。”林芸桥摇头,“这种人就该打,不打不解气。”

说罢,她兀自抱起自己的被子,回到房间里。

晚上被子吸了潮气很冷,晴儿就把自己的被子拿给林芸桥盖,林芸桥淡淡一笑,揉着晴儿柔软的头发。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林芸桥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且不说罪臣之女的身份,光各种规矩就已经让她受不了,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一定要回到现代的。

可是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她自己的实力还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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