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石摇头道:“虽然说当年二师弟的仇家追到铸剑谷时,没找到他的人,或许也受到了铸剑谷的人的庇护,但是那小村离铸剑谷徒步也要走上半天路程,两地之间也没什么来往,而那帮匪徒本就是突然来的,就算村民们赶着将消息告诉给铸剑谷,请他们来帮忙,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村里早被洗劫一空了。”
陆先机诧异道:“如果不是铸剑谷的人及时赶到,那是谁救了这个村子,那个神秘人又是谁?”
沉石也是不解道:“弟子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当天曾有一个少年到过那村子,但是晚上的时候他便消失了,之后村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过因此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之处,所以很少有人记得他的相貌,也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很年轻,而且身上还背着一个很奇怪的包裹。”
陆先机拍掌道:“呀!莫非那少年就是奇天云,他从高高的山崖上坠落深深的江水之中,又死里逃生了?”
沉石点头道:“听村民们这么描述,我也觉得那个少年应该就是他了,真想不到他还真福大命大,掉进那么深水流那么湍急的江中都能安然无恙。”
陆先机猜测道:“难道那晚上救了你二师弟的人就是奇天云?”
沉石惊奇道:“师傅为什么会认为是奇天云所为呢,他若真有那么厉害,当日又怎会被师妹偷袭成功呢?”
陆先机叹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驱走强敌的那神秘人绝不是铸剑谷的人,他们做事一向是光明正大的,况且能如此迅速地结束战斗,且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抽身而退,在铸剑谷恐怕只有铸剑师才有此功力,但是对付几个小毛贼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马的。自从我第一次见到奇天云就觉得此人有些不简单,上次你跟我说起清儿杀他的经过,我就更觉得此人有些不可思议了。”
沉石恍然道:“师傅指的是师妹本要刺到他脑袋上的断剑,在我还没来得及击退时,就忽然裂成碎片飞散开了,后来我想给他把脉时却总是被一股莫名的真气震开吧?”
陆先机点头道:“是啊,此人的遭遇总是让人匪夷所思,我倒觉得像他那样的人若是突然神秘地出现,又神秘地离开反倒不是什么怪事了,只是不知他有没有这等能耐了。”
沉石长吁一口气道:“二师弟这次逃过一劫,总算是吉人自有天相吧,但愿今后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就好了。”
陆先机正要感叹一声时,忽听院子里家丁们嚷道:“小姐回来了——!”忙站起身来挥挥手道:“走,去看看这丫头好点了没有。”
沉石笑了笑,没说什么,跟着出了大厅。大门里,只见司马风正拉着已喝得有些醉意,还嚷嚷着要再喝的陆晓清走进大院。
奇天云正躺在大树下乘凉,他在山上转了几天,还没找到下山的路,暂时不打算再走了。山上的风很大,吹在身上让人浑身轻松,非常惬意,头枕着滚圆的剑匣,差点就要睡着了。
然而,天不作美,在这个时候,竟偏偏传来一阵烦人的吵闹声,这声音是从那边山下传来的,渐渐地越来越清楚了。 奇天云正想堵住耳朵,但却听到下面有人嚷道:“杀了他——!”这下睡意全消了,忙一骨碌爬起来,往山下一望,只见几个带着弓箭的骑马的人正远远地驱赶着前面那人,一边还叫嚷道:“杀了他!杀了这突厥狗!”
奇天云见那人无论是穿着还是神情,都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原来跟以前见过的阿依奴儿一样,都是突厥人,只是他跟那些骑手到底有什么过节呢?
不过看那些人鲜衣明亮,看来都是养尊处优之辈,未必就是因为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追杀那人的,他皱了皱眉头,将剑匣收在背后。
被后面的追兵追得气喘吁吁的高鼻子突厥汉子,见前面乃是一面高山,似乎已是穷途末路了,但定睛望去,见左方有一片斜坡,颇为凹凸不平,上面留下了一个个凹坑,正好做踏足之用,便一口气跑过去。
趁追兵还有老远才追到这里之前,他一鼓作气爬了上去,但是等他一直往上爬,还有一段距离便能到达山顶时,却忽然傻眼了:上面有将近一人高的地方是陡峭的石壁,根本没有可借力之处,虽然站起来差不多就能伸手够到山顶,但是山顶那块地方光秃秃的,也没有抓手的顽石树木什么的。
这可怎么办,追兵眼看着就要赶到了,若是困在这里的话,不用等他们上来,一顿乱箭也能要了他的命了。
那些骑手远远地瞧见了突厥人的窘况,便齐齐大笑起来:“哈哈——这突厥狗看来要成了咱们的箭下亡魂了,你们说要不要给他超度啊,哈哈——!”
“想我大唐雄师直入突厥境内,擒获颉利可汗,那是何等壮丽,这突厥狗居然敢出言诋毁我大唐雄师,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真该死,今日便让大爷送他一程吧,哈哈——!”
笑声一阵阵传来,突厥汉子焦急地望往山顶,又望往身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偏偏又无法可施,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山顶有人冲他沉声喝道:“快上来!”
突厥汉子一听山上的人说的是汉语,便惊恐地往上面望去,心想莫不是被他们在前面拦截了,但是见上面那个唐人并没有要趁机落尽下石的意思,只是弯下身冲他伸出了手,不像是下面那些人的同伙,犹豫再三,便咬牙往上伸出手去。
奇天云一把抓住他的手,一使劲,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