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李府多了一个如画小姐,天天陪李云山嬉戏、斗嘴。
自从有了她之后,李云山的童年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本来他们也许会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的,可是后来他认识了一个朋友,而他生活中一切的改变仿佛都是因为那位朋友。
那位朋友的父亲是一位行侠仗义的正直之士,他也学得一手武艺,初识李云山时经常会跑来教他一点功夫,他们的友谊一直很融洽。
直到有一天,他那位朋友的父亲在一次与匪徒的搏杀中,杀死了对方的三人,还有一个逃走了。匪徒的帮凶四处打探也毫无线索,后来无意得知李云山和那位侠士的儿子关系很熟,于是假作前来认亲,询问下落。李云山不知他朋友家发生了什么大事,就照实说了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李云山的意料,他的朋友全家惨遭灭门,而他自己却是下落不明。就在李云山为了自己的过失,所造成的恶果而追悔莫及时,一年之后,他竟在给父亲扫墓时碰到了那位朋友。他怒斥一番后,本想杀了李云山,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当场发誓要李云山尝遍生不如死的滋味,然后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李云山的母亲过世了。李云山一面悲痛母亲的去世,一面又怀着对至交朋友的无法弥补的愧疚,特别是朋友曾说过的“背叛”两个字,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暗暗发誓,绝不能容忍最亲密的人对自己的背叛。
李云山开始学会喝酒,整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如画每次都劝他,有时劝不过,就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里哭。过了好一段日子,在如画的劝慰下,李云山终于走出了阴霾,并正式和她约定了成亲的日子,就在那年的年底。
可是谁料到本已归于平静的生活又被打破了,而打破平静的却是如画。
那一天,如画在早餐后一个人出去散心,直至午餐时分仍然不见回来。
李云山实在按捺不住,前去找她,但是找遍了大街小巷也不见她的人影,他以为她应该已经回来了,就回去一看,还是没见到她。他再出去找时,跑了老半天,才在他父母的坟前找到了她。她一个人魂不守舍地站在那儿,脸上现出疲惫不堪的神色。李云山把她带回去之后,仍然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从这时起,如画经常一个人出去,一去都是半天不回来。
有一次她早晨出去后,在晌午时忽然下起了大雨,李云山正火烧火燎地要去找她时,她却拍门进来了,浑身都湿透了,说是回来的半道上遇上了大雨,也没地方躲雨,所以就走回来了。李云山无暇多问,忙催她去洗个热水澡。这天夜半时分,李云山起来小解时,看见如画的房间里还点着灯,走去一看,窗户还没关,她支颐坐在桌旁,呆望着燃烧的蜡烛。李云山推门进去,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吹熄烛火,关闭门窗出去了。
第二天晚上,李云山留了个心,一直守在外面。果然,子夜时,她房里的烛火熄了,如画推门出来,肩上多了个包裹,看样子预备出远门。李云山走过去时吓了她一跳。李云山问她去做什么,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想回家看看,虽然她也搞不清她老家究竟在哪里。李云山将她劝回房时,总觉得有些蹊跷。
不知怎的,从那时起她说话的神态开始变了,和以往的玲珑跳脱,温婉和悦的样子,截然不同,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一次还问他,如果她背叛他,他会怎么办。李云山当时开玩笑地道他会杀了她,然后赶忙说他是开玩笑的,叫她别在意。
正当李云山预感着会发生什么事情时,竟然真的有事发生了。
那天,他正坐在大厅里愁眉不展,如画的丫环小梳子跑来跟他说,她看见如画跟本镇一个着名的fēng_liú公子,在酒楼里公开调笑。他当时愣了老半天,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望着她,待她再重复一遍后才明白过来。
他像疯子一样跑到那家酒楼里,还在楼梯上时就听见了楼上如画和那公子放浪的笑声。他懵了,站在楼梯上好久好久,始终没有勇气上去看看,没有勇气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最终还是走了。回去之后,整个人都傻了,谁叫也不理,呆坐了一整天。
从此,如画再也没有回过家,成天和那个fēng_liú公子厮混,而李云山就成天喝酒,喝得烂醉。
几天之后,李云山醉醺醺地走到街上,经过一家兵器铺时,盯着摆在那里的一排排精光闪闪的匕首看了许久,忽然抓起其中一柄买了去。又经过那家酒楼时,听见有人在那里议论着,那个fēng_liú公子又另结新欢了,而且这一次是那个姑娘主动找上门的,现在要结伴去山中的竹林里漫步,真是羡煞旁人。
李云山拿着酒坛子东摇西晃地往竹林走去,他走地很快,几乎是尽展轻功而行。没多久便追上了他们,还听到了他们调笑的声音。他扔掉酒坛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那公子一回头,首先看见了他,被他手里发亮的匕首吓个半死。他倒退几步战战兢兢地道:“李,李兄!这,这不关我事,是,是她自己找我的!啊!”他发一声喊没命地逃走了。而如画并没有逃,也没有露出一副愧疚的样子,反而大笑不止。
李云山一脸铁青,冷冷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真地不敢杀你?”
如画哈哈笑道:“你会杀我?哈哈——来呀,来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