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现出一闪而过的愤怒,眼下他已用不着愤怒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奇天云就是光凭自己想都能理出个头绪来,雷鸣的祖母从霸王城离开后,那位城主想必也极力想将自己最宠爱的私生子扶上城主的宝座,说不定还为此花费了许多的精力,但是一切都是白费的,就像他想强娶他人之妻一样。
所谓成王败寇,可以想象那位城主最疼爱的私生子后来的下场,必定是被人当烂泥般践踏,现在能见到的恐怕只能是此人的尸骨?
那个女人也算时运不济了,被抓到这儿来被迫跟城主生下一名私生子,她带不走自己的孩子,却只能让他在这里被人打入地狱,而回到自己的原配夫君身边,却再也得不到先前所拥有的一切疼爱呵护和尊敬了,她只能再次被逼上绝路。
奇天云心想,她在出城时,肯定也能猜得到自己将来的命运是怎样的,但她还是选择了去面对,否则的话,世上便不会有雷鸣的父亲,当然也不会有雷鸣这个人了。
尽管雷震自小孤独,但他能在人世间走一遭,并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应该感谢他的母亲。
说到这儿,城主似乎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他所痛恨的人都得到了他认为应该得到的下场,眼下正是享受这一切的时候,何必还为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而搞得不愉快呢?
但是大殿两旁的锦衣们,像是觉得还没说尽兴,好戏才刚刚开始似的,一个劲地撺掇着城主,叫他带他们去羞辱一顿那个脾气吓人的老头。
奇天云见他们那么兴奋的样子,便好奇地问城主那个老头是谁。
城主见他问起,便又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傲地道:“奇公子若想见识一下那个怪老头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瞧瞧,不过我想奇公子见到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依我之见,还是不见为妙,免得扫兴。”
锦衣们也笑着说奇天云见到之后一定会被吓到的,看似是在劝阻,实则是暗自怂恿,假如奇天云真地拒绝的话,他们便可以嘲笑奇天云胆量不足了。
奇天云并非怕他们嘲笑,只是一想到这些锦衣们平日里必定都是养尊处优的,自然不会对寻常人的生死有所关心的,能让他们动心的绝不是城中所见的那些普通居民,那么会是谁呢?对他们所说的那人不由得颇为关注起来。
心中一动,想起城主并没有说起先前,雷鸣的祖母在出城之前所生下的那名男子的下落,难道会是他吗?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那人势单力薄,绝没有力量和他人争夺城主之位,既然那么容易便能将他击败,又何必一定要杀了他呢,让他活下来尽情地羞辱折磨不是更好吗?
奇天云背上升起一阵寒意,再怎么说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而真正到了同室操戈的时候,却谁也不会手下留情。他暗自叹了一声,将心中的忧郁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平静地道:“既然各位这么感兴趣,在下去凑凑热闹又有何妨?只要各位不反对就行了。”
众人大笑起来,他们怎么可能会反对呢?让旁人瞧瞧自己是怎么对待自不量力的敌人,本就是大多数人通常很喜欢的,炫耀自己的武力或是谋略手段的一种方式,这能极大地满足人们对胜利的强烈**,而胜利倘若总找不到向人炫耀的途径的话,那也会让人觉得寡然无味的。
城主笑着起身道:“奇公子既然这么有兴趣,那咱们就一起去瞧瞧,只要奇公子没像先前那几位陪同参观的人一样,被当场吓晕过去就行了。”
锦衣们却说吓晕了也没关系,他们会将奇天云带出去的,只是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不得而知了,说着,众人又都笑了起来,就像是已经看到了奇天云被吓得僵倒在地的样子似的。
城主在前领路,锦衣们紧随其后,奇天云则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出了大殿,一级一级慢慢走下台阶。殿外的人们见奇天云居然不紧不慢地跟在城主的后面,可见是受到了城主的礼遇,俱都惊讶不已,要知道自从城主即位以来,城中已有多年,未有外人能得到如此厚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