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云跟着这一行人在宫殿外转了一圈,好半天的工夫才来到一座外表看上去很是恢弘壮阔,但却总给人一种阴气逼人的感觉的庞大的建筑物前。
奇天云疑惑道:“这是何处?”
旁边一个锦衣人嘿嘿笑道:“不瞒奇公子,此处正是本城历代城主存放骨灰牌位之处。”
奇天云更为不解道:“既然如此,应该是霸王城的禁地,外人怎么能随便出入呢?”
“奇公子不必多虑,”城主在恢弘的建筑物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道,“历代城主的骨灰牌位早已被移走了,眼下这只是个空旷庞大的天牢而已,用以关押某些即便犯了死罪也不能处斩的犯人而已。”
说着,便从身上摘下一串用铜丝串起来的钥匙,摸出其中一把插入铁门上旋动起来,过后不久便听到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看起来需要两个人才能缓缓移动的沉重的铁门,在机括的牵引下自行打开了,阴森之气铺面而来,还没走进去便远远地让人感觉到了。
城主当先而行,大步走了进去,锦衣人随后进去了,奇天云则跟在他们后面。
一听到城主的这番话,奇天云更加确信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怪老头一定就是,上代城主和雷鸣的祖母所生之人,只是到现在才想起他还不知道那人究竟姓甚名谁呢,便随口问道:“敢问城主,先前所说的那人是谁啊?总不会是没名没姓之人?”
“哈哈——”一名锦衣人大笑起来,“奇公子真是说笑了,阶下囚哪还有什么名字啊?不过若一定要给此人取一个什么名字的话,我看就叫他猪或是狗也行啊!”
其他锦衣人纷纷大笑起来,像是觉得这个提议还挺不错的。但是奇天云却听得直皱眉,此人再怎么是阶下囚,终归还是城主的后代,居然还要遭到这般羞辱,而城主对他们这边轻蔑的言辞也没有加以制止,有这样的人执掌霸王城,看来也没法让外人有什么好感。
好在天牢里甚是昏暗,谁也看不见他脸上不快的神色。
城主见奇天云不再问话了,还以为他心生畏惧,便开口道:“奇公子想必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等不见天日的地方?”
奇天云随口答应了一声,也没说出他曾在紫毒门的地下通道里见到的更加黑暗的地方。
一行人往里走了几步之后,锦衣人便纷纷从墙上摘下熄灭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燃,拿在手上,天牢里一下子便亮堂了许多,而几乎就在火把被点亮没多久,打开的铁门又在机括的牵引下缓缓闭合了。或许是空气不太流通的缘故,置身其中,颇让人有种气闷的感觉。
奇天云跟在众人后面,不时打量一眼天牢四周的布置,只不过火把的光明无法照亮那么大那么高的空间,很多地方都是看不到的。
就在他转头之际,目光忽然被众人手中拿着的火把吸引住了,因为他发现他们手里那些燃烧的木棍不像是放在这里很久的,而更像是不久之前才换过的一样,可见这天牢里经常有人频繁出入,想必就是给犯人送饭的,如此看来,城主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兄弟还不至于饿死在天牢里。
在如迷宫般的天牢中左转右转,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阵阵很细微的阴惨惨的声音传入耳内,奇天云疑心是天牢中关押的犯人的声音。果不其然,大概再往前走出十来步,转了个弯,立刻听到一阵如地狱鬼魂般的声音:“放我出去——求求你了——”腐臭味也随之而来。
接着便是一声冷酷的吆喝声:“别嚎了!再嚎老子不给饭你们吃!”墙上挂着的火把照耀下,几个拿着鞭子的狱吏正要抽打关在一间间铁栏中的犯人们,猛地瞧见四周突然亮了起来,回头一望,忙一齐跪倒在地大呼道:“小的见过城主!”
一听这声音,那一片如幽灵般的身影便都起劲地呼喊起来:“城主!放我出去!我冤枉啊——”声音此起彼伏,让人觉得犹如置身阴曹地府一般。
奇天云环顾着这些幽灵,怎也无法看出谁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古怪的老头,但是转念一想,既然此人也曾有机会继承城主之位,当有王者风范才是,不会轻易向人卑躬屈膝,所以此刻应该正静静地呆在墙角里,以冷漠或是仇恨的目光望着城主。
只不过,奇天云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像这样做了阶下囚还保持着王者尊严的人,他们都跪倒在铁栏里哀求着城主的宽恕,其中除了一些年迈的之外,也不乏正当少年的人,一律都是披头散发衣衫破败的样子,一齐给城主磕着响头。
城主一挥手,一时间,怨声载道之声突然都被打断了,只听城主威严的声音在天牢中响起了:“尔等只要在此诚心忏悔所犯的罪过,本王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话音刚落,城主身边一人便大声道:“听到了没有!大王宽厚待人,要对尔等从轻发落,还不快谢恩!”
关在天牢里的囚犯们本就成了昏聩无知之辈,并没有听清城主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从轻发落”这四个字便以为出狱有望,于是一齐山呼谢恩。
奇天云听城主说只要他们诚心忏悔便予以考虑,但是之前他也亲口说过,这天牢中关押的都是即使犯了死罪也不能处斩的犯人,可见犯的即使不是死罪,也必定是重罪,重罪之人岂能轻易饶恕的?这分明是要这些人心甘情愿地老死在这里。
囚犯们正自磕头谢恩之际,忽听铁栏中有人嚷道:“哎呀!这里有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