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脸看向窗外,感觉脑后有双眸子在烧灼她,可也许是她的幻觉,她忍不住回头,真的是幻觉,乔正枫目视着前方,并没有在看她,直到看到她看过来,乔正枫顿了几秒才说:“愿愿,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亲眼看见的,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这话你那天就说过了,再说还有什么意思?”她露出一个冷笑,“还是又想出什么理由来为自己脱罪了?大骗子。”
“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圣女巷现在还在拆除中,等拆完是做房地产还是修复一目就能了然。”乔正枫的脸骤然冷下去。
许愿蜷缩在靠窗的副驾上,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一句都不想说,既然不想面对他,也就只能望着窗外发呆。
同一条马路,同一辆车,同一首歌,同一个人,已经完全不可能再牵手的命运,紧紧捏住手中的材料袋,许愿心中泛起无数酸楚,难受地靠在车窗上,竟然,想要不争气的哭。
悄悄拭拭眼角,手刚放到膝盖上,旁边一只手就伸过来,很自然地盖住她冰冷的手掌,她的脸微微一烫,想要抽回,可他的手温暖有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依赖,让她有种家人般的感觉。
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氛弥漫在车内,她靠在车门旁,觉得此刻每分每秒都好像是种折磨!
一首悲伤的歌唱完,车里没人说话,气氛凝结成冰。
乔正枫一路上脸都紧绷着,继续换回了原来的轻音乐,整个车里都是淅沥沥的音节。
许愿正打算装睡一会的时候,车子却停了下来,原来竟已到了乔馆,她这也才知道,自己选的安置房竟然和乔馆是同一个方向。
看他这架势是要在这儿吃饭了,也好,有些话早些说开了对谁都好,的确没必要不明不白的再拖下去。
乔正枫倒是没想到许愿这会儿又这好说话了,他还以为让她进来吃饭又得耗费力气在车里打一架呢。
他们来得太早,乔馆里还没有多少客人,乔正枫刚走进来,就有一个中年的女人立马从收银台里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乔总,好久没过来了。”然后又笑米米地看了许愿一眼,冲乔正枫眨眼睛,“挺漂亮的嘛。”
乔正枫嘴角溢着俊美的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老板娘就走开了。
许愿却只觉得胸口火烧得疼得厉害,想要开口否认,但奈何人家又没明着说,只能瞪了乔正枫一眼,小声说:“她就是那个失去独子的母亲?”
“嗯,不过去年领养了个小女孩,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乔正枫领着她坐到他在这里的专属包厢里,这是一个极为安静的空间,只听得见四角音箱里传出的缕缕古筝音乐,瞬间涤静了胸间的焦燥。
眼前的男人,有着骄傲的样貌与身世,而她呢,还有什么?除了那副不能吃的傲骨,还有什么?她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直到看到他唇角的笑意慢慢凝结,到了最后,许愿总算看见了他眼底的惶恐。
“愿愿,我们先好好吃饭,行吗,我只想让你吃一餐好的,看看这些日子你都瘦什么样了。”乔正枫看了看表,他确实很忙,太多太多的工作让他抽不开身,但今天遇到许愿,再忙他也要陪她吃餐好的。
许愿微微仰着头,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话的时候,一样慢条斯理,语气神态拿捏地恰到好处,不盛气凌人,也不懦弱怯场,眼底却有一种灰烬后的孤寂,“我看我今后都该尊称你一声乔总了,我一个小百姓能和一个大总裁吃饭,当然荣幸,我是不是可以和你合个影,也好拿出去炫耀下。”
他一愣,搓了搓手,“愿愿,我承认,当初的确是隐瞒了你,但别的方面,全部都是真的。”
“呵呵,真真假假,都已铸成了铁铮铮的事实,容得谁来改变?乔正枫,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许愿的脸色很难看,真的很难看,苍白的,半点血色都没有。
什么叫回不去了?有什么是回不去的?的确,有些东西是回不去的,比如她父亲不会复活,可她摸摸自己的良心,她能正大光明地说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吗?如果是的话,他绝对不会再纠缠,可,她不是,他看得见,是用心看的。
乔正枫只是死死地看着对面的许愿,他想看到她的任何一点情绪,但是很可惜,这一刻的她面目空洞,看他的时候如同陌生人一般。
“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乔正枫就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脸上的苍白,
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许愿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想要说什么呢?在这样狰狞的现实面前,她说什么才是最合适的呢?她根本,无话可说,可是,她必须说。
“想赎罪吗?怎么赎?乔正枫,你不知道,死去的人不能够再回来,断了的腿就算能接回去,也还是个瘸子,更不要提心底的伤,乔总,你想怎么赎?”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白得好像一张纸,手心发寒,身子也开始打起哆嗦,她也想笑,凭什么所有人都笑,就她不能笑呢?
她抬着头,像看着世上最卑贱的生物般,满眼的憎恶与厌恨,这样的许愿叫乔正枫觉得很陌生,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但,他不觉得,他喜欢她,何错之有?他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