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的偏心已经叫幽若气苦,聂风眼中的冷淡更叫她难受,他们都是那么的在意秦霜态度,却没有一人顾及她的感受。
人便是如此,讨厌一个人,便极尽将对方往坏处想,愈想愈钻牛角尖……一想到孔慈辛苦教她煲汤,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平素里服侍步惊云也是竭心尽力,但秦霜来了,孔慈便只能独自在云阁外面站着,满脸落寞地等着秦霜离开。
被她问到还强颜欢笑,说什么霜小姐找云少爷定然是有正事要谈,本就不该她这样的低贱侍婢在场。
嘿,侍婢就低贱么?秦霜就那么看不起人?还说什么有事,还不是因为孔慈在场会不方便。亏他们就在外面就……真是不害臊。
看起来风一吹就倒,怎么可能做到像雄霸说的那么多事,还什么坚强、独立、骄傲,比风和云更强,她哪一点看起来像是比男人更强了?
听说从前她和聂风走得很近,两人说不定也早有奸情,只是现在不知怎么勾搭上了步惊云,就不再理会这边。真是好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专门喜欢勾引男人,让男人们都为她卖命,说她好话。
爹一直被她蒙蔽,这个聂风也是,明明被甩了还是维护那女人,真是一点骨气也无……
剑舞霍地高声道:“我有哪一点说错了?那个秦霜,大庭广众就和男人搂搂抱抱,全无顾忌。说什么文淑秀雅,从来从来不会说得半句脏话,哼,不就是口头上干净,身上真干净么?”
“碰”地一声巨响,聂风一掌击在桌上,当场将桌子连上面的碗盘悉数震地寸碎,好愤怒的一掌,好可怕的掌力,想不到以轻功腿法扬名的聂风,内力也是这般惊人。
聂风再不看幽若一眼,他怕看多一眼,他忍受不住陡如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意。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也不想再见你!”
“你不止口脏,心更脏!”
幽若圆睁眼,分不清是为赌约竟就这样莫名其妙失败,还是为聂风对她毫不留情地指责,更为恼怒。
这数日,她的一颗芳心在每日为聂风毫不间断地煲汤中,亦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好心的男人,她已经竭尽矜持,“努力”对他不苟言笑,他依然对她温言和语,还每日等在风阁喝她的汤……
这样的温柔包容,完全不同于雄霸的冷漠严厉,让她犹疑,更是不见,亦会生出一种……思念。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但她知道,这种奇妙的感觉,完全和她的目的相悖,她必须要控制自己,克服这种感觉。她已经答允雄霸,一定给他证明,她毕竟是他的女儿,是一个狠心阴毒,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而她更不能失败,如果失败,她就只能重回那个她极不愿意回到的地狱!
但,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她终还是感觉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她就要是雄霸的女儿,如果不是,哪怕是像孔慈一样的侍婢,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留在聂风身边,享受这样的……温情?
就在她患得患失,自相矛盾之际,却发现,她怎样想,聂风根本未曾认真关注过,他的温柔,只是习惯,是对着所有人,而不只是她。惟一让聂风放在心上,露出特别表情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女人!
就因为她实话实说,说了那个女人几句,聂风就收敛了所有包容,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聂风,你混蛋!”幽若尖叫一声,豁尽全力转身,冲出门去,门扇因为她不小心撞上,而啪地飞开,亦将她的间撞得生疼,但她不管不顾,继续奔跑……她已经完全豁出去,哪怕是被立时识破,送回湖心小筑,她也要去见一见那个女人,当面戳穿她的假面具,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都错了!
看着满地狼藉,聂风苦笑一声,怒意因为这一掌而宣泄了不少,一颗心也渐次平复过,来。对于秦霜的诋毁污蔑,早在和无双城斗争时,便一直有之,说得更加淫秽下流也不是没有,但自剑舞口中听到,却格外叫他觉得愤怒。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剑舞纵然别有目的而来,但并没有多少坏心眼,而肯为了弄一锅上好的猪肺汤给他而日日努力,他也很……感激。所以陡然听剑舞这样中伤秦霜,更叫他难以忍受。
也许是因为他亦有些恼恨,恨自己的无能维护,将所有流言扼杀干净,给秦霜一个清白无瑕的名声。
更也许,他也恨秦霜的……不在意。
什么都不在乎,权势、地位、名声……还有,人命!
聂风霍然而起,几乎惊出一身冷汗。他自然知道,剑舞不是一个侍婢那般简单,但从数日的表现来看,虽然口头时不时带几个tmd,但实际十分单纯,对江湖险恶一无所知,也似乎不大懂与人沟通,有点像一个曾长期被囚禁于黑暗世界的重犯,偶尔重见天日,虽能再获新生,但她自己也已经不大习惯……
如果不是帮外的奸细,那么她的身份是……她冲去云阁又是要做什么?
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她敢向秦霜挑衅,秦霜可会有所顾忌?身形一晃,聂风闪电般掠出房门,他虽然刚对剑舞说过重话,更直接赶她走,但绝不是想让她去死!
当聂风全力发挥的时候,他究竟能有多快?他的轻功早已比声音更快,可能快过一瞬的剑光?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