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大小姐脾气,一点耐心也无,我的话可还是没有说完呐……”望着幽若仓惶飞纵而出的身影,断浪的嘴角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事情可像幽若想得那么简单?幽若只是担心雄霸会对聂风不利,但她却不知道,真正可怕的是秦霜。

一旦下定决心,便是尸山血海,也会踏步而过。更勿论是自己的感情,那是事先便和雄霸有所约定,只归她个人决定的领域。

不喜欢也就罢了,喜欢,便是一纵而下,倾注所有。如果雄霸想要干涉,那么秦霜会有何反应?

秦霜固然重恩,可是更不愿意被人左右,失去自由抉择的权利。

“当她反出天下会的时候,你爹,追杀令,是下,还是不下呢?”断浪喃喃道,虽然知道秦霜会喜欢聂风的可能极小,但心中亦是涌出强烈的好奇心,雄霸若是肯退让也罢了,哪怕是失却霸主的面子,总算根基犹在。但若是雄霸不肯善摆甘休,平白放走两个徒儿,那么按照秦霜厌恶麻烦的性情,不做也罢,做就做绝,只会是索性反杀上天山,一了百了罢?

既有无双城,天下会,难度还会更高?

不止是幽若,包括雄霸在内,都对现时的秦霜一无所知。也只有成为魔子之一的断浪,能够窥探到一二。而便是这一二,已叫他悚然,战栗,改变原本冷眼旁观的立场,而涉足、插入其间。

成,则所获无穷,败,则魂魄无存。

或者大赢,或者大输,若是想做墙头草,那么,结局,会比敌对更早到来。

断浪不经意露出玩味的笑容:“风,你会怎么选择呢?”

这才是他不出面阻止的最大原因,聂风,必须做决断了,哪怕是……最坏的结果。

“这孩子,是真的喜欢……聂风,所以才乱了分寸。”没想到一旁的蓉婆竟然幽幽开口,“感情,其实就是一种毒,中了它,人便变得智慧立降,顾前而不顾后,只为了那一个人,再想不起其他。”

断浪忍不住笑出声:“想不到蓉婆你,也是性情中人。”

一个老皮老脸的老家伙居然一本正经地说起感情,那么大多数人便都会和断浪一样的反应,可笑,甚至大笑。

世人大都认为情爱独属于年轻人,因为为情不顾一切,有情饮水饱的惟有年轻人,随着年纪渐长,便会在生活中磨平棱角,年轻时候的激情全部抛在一边,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还比不上下一餐桌上摆放的饭食更加重要。

殊不知老人也是自年青人经过,他们又怎么不知道情爱的滋味?而岁月沉淀下来的,不只是智慧,更是一时热情无法相比的深情挚爱。

甚至,若不能相携到白头,那么,一时所爱,到底是情,还是欲?

断浪现在自是可以嘲笑蓉婆,但总有一日,当他回首此时时,会发觉,再被誉为机警聪明,没有时间所增长的阅历,他所想的许多事,总是太过浅薄……

蓉婆一双老眼斜斜一瞥断浪:“情到深处,无可言说,哪怕是牺牲,亦无怨言。倒是你,聂风当你是亲人,你这样的态度,可对得起他对你的这份情?”

断浪的目光随着蓉婆所指,看向神龛,在那一列聂风所立的长生位中,果然有一个“浪”,旁听也罢了,总及不上亲眼见到的心弦骤震。

不需你知道,不求你回报,我默默祝祷,只望你,平安喜乐!

除了聂风,谁还这样对待过他?断浪一时百感交集:“风,原来……你真的把我断浪……视为……亲人,我……真的……不知该……怎样说……”

蓉婆幽幽叹道:“是呀,聂风对人之佳,许多时候真的令人不知该怎么说……”

就像她这样无依无靠的老太婆,聂风竟然也将她视为亲人,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心生不忍?

断浪沉默良久,目光自一列长生位上一一看过去,一遍又一遍,终于停在“蓉婆”的名字之上,吐出一口气,话说出口,却再不是感动,而是平生了三分讥嘲:“聂风的好啊,果然就像她说的,可是有些廉价啊!”

若不能给独一无二,那么何必给,又何必要?我断浪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可是也不希望,数年,和数月、数日一般,同等相待!更不希望,真心,和假意,在你眼中,都是一般,别无二致!

低头再抬头,已是立定了决心:“你们所要的,无非是要她心中一无所有,那么,按照你们的推断,如果风出事,她会有什么反应?”

蓉婆的一双老眼瞪着断浪,似是不明白断浪到底在说什么。

断浪直直盯着蓉婆一张老脸,丝毫不为那外表所展示的慈颜所动:“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但是风,不能死!所以麻烦你,将解药交出来!”

蓉婆一脸茫然:“你,你说什么?我给小马下毒?”

断浪不屑地一笑:“到现在还这样说,有什么意思?”

看蓉婆还在装腔作势,断浪索性完全揭破,彻底断绝对方还想要蒙混过去的意图,“蓉婆,或者,我还是叫你魔娘?”

“你可以骗得过风,可惜,我断浪,没有那么善良!”

“今天,我既然来到这里,自不是为着幽若那个傻大小姐。”

“所以,痛快点,你我都省点事!”

模样慈祥的蓉婆,竟有着如此可怕的一个名号——-魔娘?

而断浪,又怎会知道得这般清楚?

蓉婆的脸上终于泛起惊色,促声道:“你,怎么知道?”

话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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