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盯着梁辰,与其说是正在等待着他的答案,还不如说是逼迫着他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在他炯炯有神极具穿透力和威迫力的目光注视下,梁辰居然对他热切中带着凌厉的眼神视而不见,端起了咖啡杯子,浅啜了一口咖啡,缓缓抬头,望着秋桐,笑了。
“秋大哥,你很热血,很忠诚。”他突然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原本很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一下冷场了,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秋桐刚才刻意苦心营造的步步紧逼之局,消融了他好不容易重新掌握住的主动权和心理优势,将原本已经有些倾斜的天秤重新拉回到了完全平衡的状态下。
秋桐皱了下眉头,强抑下了心头因为拂逆和冷场的尴尬还有这种重新平衡的无奈而导致的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秋大哥,你误会了,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想问清楚,刚才你所说的‘我们’,指的是谁?”梁辰端着咖啡杯子不徐不缓地微笑问道。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特情处,是国安局。”秋桐怔了一怔,深深地盯了梁辰一眼,皱起了眉头问道。
“哦,那国安局又代表着谁呢?”梁辰浅啜了一口咖啡,继续问道,愈发的气定神闲了。
“当然是国家。”秋桐的眉头越皱越紧,已经渐渐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国家又是谁的国家?”梁辰还是在微笑,不过问话却是一句紧似一句,毫不含糊。
“是人民的国家。”秋桐居然还是很有耐心地在跟他解释。
“人民又包括谁?”梁辰点了根烟,同时向秋桐递去了烟盒,秋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或者说,没心情抽烟。
“包括你,我,他。”他发誓这是自己回答梁辰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梁辰再这样问下去,他就忍不住要发飙了。
“也就是说,国家是属于我的,是属于你的,当然,也可以说是属于你身后的政治集团的,是不是这样呢?”梁辰悠然吐出一个烟圈儿问道。
“梁辰,偷换概念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么?你这倒底是什么意思?”秋桐终于忍不住愤怒了,“啪”地一拍红木桌子说道,桌子上的红漆居然炸开了一片,显示了不俗的力量,当然,也更象征着他现在心底的愤怒。
“呵呵,秋大哥,你生气了。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人生气并不是因为对方说得不对,而恰恰说中了他的痛处,你说是不是呢?”梁辰丝毫没有半点惊诧,反而笑吟吟地说道。
不过说到这里,他的神色肃重了起来,将咖啡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也缓缓地站了起来,与秋桐对望。
两个年轻人,几乎是一般高大,一般的英俊,只不过,此刻的秋桐就如一柄锋锐出鞘的剑,而现在的梁辰则像一块亘古不动的石,倒底是剑利还是石坚,却是不得而知了。
“秋大哥,别再用国家和人民说话了,现在这个世界里,有的只是利益,为国为民的人不少,但也绝不会多,总之,不是你我这样的人有资格说的。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抛开这一切,谈谈如何能将彼此的利益最大化,才是最实在的事情。你说呢?”梁辰向秋林笑道,笑容中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凌厉,表明他已经猜透了秋林的用心。
说白了,秋林这又何尝不是公器私用招揽手下的一种办法呢?如果梁辰连这个都猜不透,那他真就是傻子了。
他当然不甘心去做任何人的下属,他永远只想在一种平等的状态下去谋求自己的利益。谁想驱使他、奴役他,尤其是借着国家和人民的名义,那只能被事实证明是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从进入这个屋子之后,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处在一种相对公平的状态下,去谈某些事情,而不是被人居高临下地压迫着唯唯喏喏被迫去答应些什么。
一句话,人不能有傲气,但不可傲骨。
梁辰天生骨头就是铁打的,除非以洪炉化之,否则就永远都会支撑着他伟岸的身躯,永远都不会向任何人低下高贵的头颅。就算是国家局特情处的处长,也不行!
秋桐紧紧地盯着梁辰的眸子,神色间剧烈地变化着,由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震惊到最后的平淡。
深深地吸了口气,“梁辰,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聪明。”他缓缓说道,好像多少有些无奈。
“我就把这当做是夸奖笑纳吧。”梁辰呵呵一笑,重新坐了下来,而秋桐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边盯着梁辰,边轻轻地用右手修长有力的五指敲击着桌子,脸上再没有一丝愤怒,而是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与淡然。
“你难道不怕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会公器私用找你的麻烦?”他突然间像是很有些不解地问道。
“当然怕。不过,秋家好像并不是想找我的麻烦,难道不是这样么?”梁辰微笑反问道。
一句话,就让秋桐哑口无言。
确实是这样,这一次秋家给秋桐的命令是,务必要将这个年轻人招揽到这个政治集团之中,所以,他这一次来也是正式代表秋家向梁辰伸出橄榄枝,而不是找他的麻烦来的。
如果他招揽不到梁辰,别提以后找不找梁辰的麻烦了,首先他自己就要被秋家的长辈们找麻烦。
他再次沉默下去,半晌,才有些僵硬地说道,“是。”他很光棍地承认了下来。
抬头望向梁辰,“好吧,如你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