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山风疯狂地刮掠着,她柔弱的身体就如同一只翩翩彩蝶,要随风而去。
“不要……”吉阿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不敢再上前半步,生怕惊扰到刘莎莎的情绪,她真的一下跳下去,那自己这余下的几十年将会在痛苦的回忆中度日了。
“莎莎,你为一个男人这样轻贱自己的生命,这值得吗?”吉阿婆声音轻颤着,悲愤地咤道。
“值得,因为,我爱他,胜过爱我的生命。姥姥,我真的不想威胁您,可我去不得不这样做,答应我,好吗?”刘莎莎眼望着吉阿婆,迈向悬崖边儿的脚步始终没有收回来,只等着吉阿婆的一句话,来决定他最后的生死。
“你,你……好,好啊,真是女大心向外,为了这个男人,你连至亲的外婆都不要了,连自己的生命都肯轻易地付出,就为了这所谓的爱情。好,好,你们走吧,从此以后,莎莎,就当我没有养过你,我们之间,恩断义绝,再没有半点关联!”吉阿婆既悲伤且愤怒地吼道,这一刻,面对着外孙女的毅然决然,她也有些失控了。
“姥姥……”刘莎莎一怔,泪水登时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脸上滑了下来,噼哩啪啦的,直掉落到地上,还有几颗随着罡风直接被吹进了悬崖的底处去。
其实她并不想要这样惨烈的结果,但现在,她必须要做出选择,无论是选择谁,都是对另一方最沉痛的伤害,这一刻,她心痛如割。
“阿婆,莎莎,你们不必如此。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而我,身为一个男人,也必须要有自己应有的责任与担当。你们都不必选择了,这个决定,由我来做吧。”远处,响起了梁辰厚重的膛音,在风中摇荡,如实质般凝结,怎样被风吹都不散去。
吉阿婆和刘莎莎同时一怔,转头望过去,就看见,梁辰已经怀抱着自己的儿子缓缓地坐了下来,拿起了那颗红色的药丸,最后仰头望了一次天空,深遂的眼神直探进去,就如同矫健的雄鹰临死前也要钻一次天一样,随着这一眼望毕,他拿起那粒药丸,毫不犹豫地一吞而下。
“不,辰,不要……”刘莎莎焦急而尖厉地叫着,向着梁辰飞奔而至,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随着梁辰喉结的上下滚动,那颗药丸已经咽了进去。
吉阿婆望着梁辰的身影,发怔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拄着拐杖,走到了一旁去,仰天而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她是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辰,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为了我放弃你的一切?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心血凝结,放弃了他,就等于放弃了你毕生的成就,还有可预期的未来。况且,你还有大仇未报,你又何至甘心啊!”刘莎莎摇动着梁辰的肩膀,又是心痛又是感动哭泣道。
泪水一颗颗地滴落下来,滴在了襁褓里那孩子的脸上,一时间,孩子被冰冷的泪水所激,醒了过来,开始扬着胖胖的小手哇哇大哭起来。
“莎莎,你和孩子就是我一生的心血,就是我一生的命,为了你们,无论放弃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什么激扬的青春,什么复仇的渴望,我全都可以搁置一旁。事实上,人之一生,所图的不就是这最后的守着妻儿的宁静幸福么?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比这更安详、更静美?莎莎,别哭了,哄哄我们的儿子吧,你看,他都被你吓到了。不要怕,我只是睡上一觉罢了。等我睡醒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我们还会在一起的,这一次,是永远不会分开的在一起,好吗?莎莎,等我……”梁辰轻轻地拍着刘莎莎的脸庞,又俯身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儿,几天没刮的胡茬扎得孩子哭声更响了。
“我妈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哭得就特别带劲,这小子,真的很象我。村子里的人都说,哭得越响的孩子,将来就会越有出息,希望,他能比我强,最重要的是,以后长大了,出去飞的时候,能给我带回来一个比和他的妈妈一样漂亮且知书达礼的媳妇,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梁辰微笑着,就坐在那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十秒钟后,他的身体居然迅速地冰冷了下来,而且气息全无,身体缓缓地向后仰倒,躺在那里,最后,连脸孔都变得一片铁青之色,整个人瞬间散发出冰寒至极的气息来,触手冰冷,就好像是刚从冰河中捞出来的一样。
那是吉阿婆给他的药药效开始发作了,让他在这一刻真正地假死过去,远论近看远望,都像是刚刚溺冻死在那溶洞之中,根本再无半点气息。
不得不说,这粒药,真的很霸道。
“辰……”纵然刘莎莎明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无法控制地浑身颤抖,大哭了起来,抚着梁辰的身体,整个人不可遏制地伏“尸”痛哭。
“丫头,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爱,确实是你一生最大的幸福。外婆发誓,只难为你们这一次,权当做,他为了娶我的莎莎的一次考验。很让人高兴的是,他终于通过了这一关。也希望,你别枉费他的一番苦心,该怎样做,还是怎样做吧。或许,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其实也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他虽然很年轻,很强大,但他真的很累了,就以这种方式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吧。”吉阿婆走过来,轻抚着刘莎莎黑亮的头发,叹息着说道。
“姥姥……”刘莎莎呜呜地大哭,她很想恨姥姥,却实在无法恨得起来,因为,姥姥也是在为她和他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