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口上的伤虽还不致命,但拖下去绝逼会让端木恒去找护国公玩纸牌儿,可箭在心口上,依照这个时代的医疗设备,根本和快死了没啥区别----当然,如果她也无能为力的情况下。
“御医是吧,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也不是办法,本王妃要知道谁最擅长外伤,尤其在面对这个情况也不会心生惧意手抖的。”顾绫萝一一扫过在场的十几个御医,声音徒然冷下去,晶亮得仿若被冰封住的眼眸,如剔透的镜子,好像能看穿御医们的心思般。
有老的,有中年的,有年轻的,更有实习期的十几个御医同时一骇,一个个先是被侮辱一般怒视顾绫萝,正欲出言责骂这个宝亲王妃之时,她又道:
“四皇子的命,不是你们可以意气用事的工具。”
见御医们犹豫,端木帆凉凉地道:“四弟有什么不测,你们都得陪葬,在这个当口别逞能,有把握的留下,有一丝丝犹豫的都给本皇子滚蛋。”
端木帆话落,几个御医连忙仓惶地退出去,再有几个犹豫挣扎过后,也退了出去,顾绫萝望着留下来的三个御医,抬手一指中间那名中年御医道:“你眼底有犹豫,滚蛋。”
“微臣没有。”那中年御医一惊,立即跪下。
“我说有就有,滚。”顾绫萝看也不看他,冷声命令后,抬眼望过那留下来的一老一嫩御医,吩咐小青春芬秋收亲自去准备自己需要的东西。
“皇婶,您还会处理这伤?”端木帆略微有些好奇地问道。
“会点儿,但主要的还需要御医帮忙。”她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在没有高级医疗设备的情况下,如何处理伤口让自己活下去而已,眼看那跪下的中年御医完全没有退出去的意思,顾绫萝给端木帆打眼色,端木帆立即明白地让守在门口的侍卫将人拖出去。
那中年御医还在苦苦哀求,让自己帮忙救四皇子,顾绫萝听得唇边扬起一抹嗤笑,救?不故意让端木恒往死里弄就不错了。
小青春芬秋收等人一一端来顾绫萝需要的东西后,顾绫萝从自己带来的木箱子里拿出一瓶褐色的小瓷瓶,打开端木恒的嘴巴,也不嫌弃端木恒的口水,徒手将那两颗果子拎出来,命令御医把那褐色小瓷瓶的东西倒进端木恒嘴巴:“不想死就给老娘全喝下去!”
待得整瓶清水般的液体落入端木恒嘴巴,顾绫萝道:“御医,你们做好拔箭的准备,端木帆你过来。”
听顾绫萝唤到自己,端木帆眼底满布疑惑地走近床边,就见小青端过来一碗清水,顾绫萝抓起他的手指剜了一刀后捏出血滴落清水中,再从端木恒的伤口上挑了些用放进碗中,待得他们的血完全融合后,顾绫萝唇边弯起笑:“虽然不同母亲,但好歹血能融在一起。”
端木帆以为顾绫萝在这个当口还有心思打趣揶揄,微微有些凌乱,“虽不同母,但我们同父。”
“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这个当哥哥的,给点呗!”顾绫萝笑着从木箱中拿出自己研磨了很久很久,才弄出来的一条成品----输血针管,在所有人奇特的目光中,顾绫萝道:“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医者,那啥,扎针可能不太准确,为了弟弟,你的手就先借我摧残摧残吧!”
“好。”虽与端木恒不同母,但对于自小就没有母亲的端木恒来说,端木帆这个与母妃一般与世无争的哥哥,在大皇子顾及不到的时候,也都会给予些照顾,扎几针就可以救端木恒的话,他自然不会拒绝。
但,端木帆真是太小看顾绫萝所谓的摧残了,手背上一折腾就是扎了十几针,待得整个手背不忍直视后,目标转移到手腕,然后手腕布满十几个针孔后,换另一只手……
终于在右手第十二针下,顾绫萝扎对了。
在场所有人都为端木帆松了口气。
输血,拨箭,清理伤口,包扎,好一阵忙活后,顾绫萝从充斥着血腥与烈酒混合的怪味卧室里出来,就听守在门口的冬雪慌慌张张地说,皇上派宝亲王剿匪去了。
从皇帝召端木宝华进宫,就猜到皇帝有这个意图的顾绫萝眉眼弯弯,知道她们怕端木宝华落得端木恒如此下场,便道:“无须担心,王爷厉害着呢!”
只是,金漆四脚蛇在这个档儿让端木宝华剿匪是几个意思?总不会认为那些土匪伤得端木恒端木靖,定然也能伤到端木宝华几分吧?若然他真是这般想的,她儿儿孙孙都会鄙视这个傻逼轰轰的九五之尊好吗!
“皇婶----”
就在顾绫萝快要步出四皇子府之时,熟悉的男声急急地唤住她的脚步。
顾绫萝回头,就见在卧室之时一直被自己忽略无视,也一直不言不语默默帮忙,左肩处受伤裹吊住白纱布的端木靖,面无表情地从方形石门那边走出来。闲王赌妃:
“有事?”态度淡漠,言语平静无波,仿若面对着陌生人般,顾绫萝挑眉问道。
端木靖愣了愣,似乎自己也没料到会在急切中出声将她留住,看得她淡漠的态度,疏离平静的话语,心更是狠狠地抽了抽,好像被谁生生地挖走一块肉,空洞洞的疼,冷漠的眼眸流转过抹抹难测的心思,他紧握着袖中的手,尽量让自己的态度缓和:“四皇兄那……谢谢您。”
顾绫萝勾唇一笑:“这话该端木恒自己和我说。”
是说要道谢也轮不到他吗?端木靖眸底的微光黯淡下去,垂眸间,顾绫萝已然转身离去,望着那抹红得极其明艳妖娆,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