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乎乎的接过钱来,宁夫人还要开牌,邵伟文却在这个时候将我拉了起来,“不继续了,宁夫人,宁总那里出了点什么事。”
宁夫人一愣,立刻站起身去张望,果然,宁总和白总脸色惨白,朝着各自的夫人招手,她们匆忙道了别,便跑了过去,也顾不得一身优雅。
“他们怎么了。”
邵伟文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栽了。”
“栽了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压在我的唇上,“栽在了我手里,你以为这样无聊的宴会我来出席的目的是什么,邵臣白难得松懈,我不拿着对我有用的东西逼迫他的心腹就范,难不成还真的来陪他们夫人打牌不成。”
他笑着,是我从未见过的从容自信的笑容,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冷冽脱俗,傲然清高。
他揽着我的腰,压低了声音,唇若有若无的蹭在我的耳畔,带起一股颤栗发麻的感觉。
“还想待会儿么。”
我摇头,我是一刻也不愿待下去了,现在还满脑子都是五万六条的,我已经快要发疯了,我猜我今天晚上一定会梦到我和一群人打麻将,然后输了很多钱,或者赢了很多。
邵伟文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朝着他认识的人一一打过了招呼,宁总撇开夫人走过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神情。
“邵总,好手段啊。”
“呵。”
邵伟文浅浅一笑,还带着几分谦虚之色,“不及我大哥斩草除根手段更狠,宁总倘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势必不会落什么不好的下场。”
他说罢朝角落里和夫人说话的白总举了举杯,白总立时谄媚得笑着回他一个。
宁总哼了一声,“我可以背叛他,但是邵总,你又怎知邵副董没有对你的心腹下手呢,董事会十一个董事,你们一向平分秋色,你揽走两个,他也许揽走了四个,你还是输。”
“不会,我的心腹,万万没有把柄被他抓住,我早已解决掉,所以宁总,擦亮眼睛跟对人,一个都不能为你铲除后顾之忧的上司,你忠心耿耿还有什么意思。”
宁总脸色一变,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低下头思付着,眉团微蹙。
我们离开了会场,外面的天早就彻底黑了,凉风袭来,不似盛冬那般寒彻,却也让人发抖,邵伟文格外细心的将他的大衣披在我身上,为我拢了拢前怀,然后抱紧了我,坐进了车里。
冯毅不知道替他去办什么事了,并没有跟出来,于是他亲自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车内播放着张信哲的《爱如潮水》,外面灯火璀璨,这样难得的静谧时光,我忽然觉得很贪恋。
我侧眸望着他,笑了笑,“其实你是个在爱情里很温柔的男人,如果你能把在商场的决断同样用在爱情中,你不会失去。”
他转着方向盘,从一侧的角落冲上了宽阔的街道。
“你是在暗示我,我已经失去你了么。”
我愣了愣,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有想表达这个想法,我只是随意感慨一句,为了他给我披件外套拥着我在寒风中离开。
“你从来没有想得到我,不然不会将我置于那样难堪的境地,你的心里只有覃念,所以即使失去了,也不算失去。”
他挂了倒档,然后朝着回来的方向开回去,我愣了愣,他忽然说,“晚过了一个路口。”
我哦了一声,将车窗打开一些,灌进来新鲜的风。
他对我说,“其实每个人都有习惯,我的习惯就是覃念。我曾以为我很爱她,就是那种到了骨子里如果失去她我就无法活下去的爱,后来她走了,我当时发了疯,但现在想想,何尝不是我心甘情愿放她走的,在邵氏和她之间,我并未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如果我真爱她到我以为的程度,我的选择应该是张墨渠那样,为了救你,可以牺牲性命和他手上最重要的东西。”
他说罢看了看我,我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面,张墨渠,我很想知道他还好么。
他腾出一只手握了握的肩膀,“我承认我很嫉妒,并非嫉妒他为你可以舍弃我舍弃不了的,而是因为我做不到他那样潇洒,我将名利看得太重,爱情于我而言如同附属品,我需要,可我无法等同的付出,所以我知道我自私我残忍,我用强迫的手段留你在我身边,我不愿看到你奔向一个我永远比不上的男人。”
“邵伟文,你说一句实话,你是否爱我,还是爱你自己的占有欲。”
他抿着嘴唇,望着前面,良久对我说,“我不知道,但我并非不喜欢你。”
我笑了笑,“我明白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依然会选择救覃念,但我猜,假如让你毫无退路的用邵氏去换,你不会同意,你宁愿再舍弃覃念,这一次你答应邵臣白,只是因为你有足够的把握再翻盘,你当时就已经想到了身后该如何去做,你只是一个权宜之计,除非两者你都能兼顾,否则爱情依然是你要抛弃的。”
我望着他,他的侧脸绷得紧紧的,眼睛略带深沉的望着夜色,良久,车停下,别墅二楼的灯光亮着,覃念醒了,她的身影还时不时徘徊在窗前,映在帘子上,邵伟文凝视了一会儿,忽然对我说,“如果重演当时的场景,我会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