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言情总裁>大妇>041 偷窥

顾诤诏的脚步被那发自内心的笑声所吸引。

“耐耐,我又输了。”

“心娘,再来。”

院门破旧,早已栓插不上。

西北的寒风迅猛,不知何时早已是将院门吹开。

透过单薄的窗纸,一个女人清秀的侧脸,映在盈盈的烛火中,光晕泛开。

是她?

那个破庙里捡回来的乞丐?!

白日里见过的那个女人!

那个被自己一把抓过,塞上马背的女人!

几句话就让姬风放弃生死、安然无恙的那个女人!

还有……她……她是“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也就是自己的……

顾诤诏心中一丝疑惑,这么晚了,她不在兰苑睡觉,怎么敢如此放肆的欢笑?

哼,乞丐就是乞丐。改不了规律的作息,登不得大雅之堂。

可是……她在笑什么?还这么开心?!

带着这丝疑虑,顾诤诏再次近前了些。

窗缝中,瞧见那女人不施粉黛,配饰全无;单薄的衣衫,跪地而坐;没有蒲团厚垫,只在膝盖下塞垫着些团起的衣衫,似乎是为了御寒。

面前的小傻子同样如此席地。

两人兴致勃勃的正盯着地上的一团石子和纸团,似乎隐约还有石痕画过的格子。

“耐耐,不玩了,你太厉害了,跟你下棋我老是输!”她笑。

“心娘,再来!”耐耐不依。

“好,那你让我三步棋,我就和你再玩一次。”她孩子般的撒娇,又笑。

“好。”耐耐点头。

这是在下棋?

顾诤诏更加疑惑,这样的棋……这样的下法……可从来都没见过啊……

五子棋简单易懂,大概看了几步,顾诤诏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嘿,这是谁发明的?真是有趣。

不对,应该下在那里!下那里你五子一线就赢了。

屋内的俩人玩得正欢,屋外的一位同样兴致勃勃。

屋里屋外,完全忘记了冬夜的寒冷。

这是乞丐们的玩法吗?还真是有趣。

“哈哈!我赢了!”终于,错过了好几步,她还是赢了。

兴奋得倒在地上,四肢欢举。

真是的……成何体统!

乞丐,就是乞丐!

屋外,顾诤诏心中愤愤不屑着,嘴角却是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意。

“心娘,再来!”

“再来?好,那你再让我五步。”

还真是赖皮!屋外,顾诤诏的嘴角再次上扬。

“咕噜。”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响声从肠胃里传出。

“心娘饿。”耐耐从地上爬起来,乖巧的走近沈心怡的身边。

“耐耐乖,心娘今天犯错误了,没有饭吃。你忍忍,等明日心娘想办法去给你弄些吃的来。”沈心怡怜惜的抱着耐耐,疼爱的呵着他冻得通红的小手。

都这么晚了,他们居然还没吃饭……

顾诤诏那颗石头般坚硬的心,却是微微一融,又微微一紧。

席间,娘不是说让红笺给这边送些饭菜来吗?奈何这么晚了,还……

犀利的目光透过漏风的窗户,再次扫过屋内。

陈旧简单的家具,单薄的被褥,一目了然的一切,没有火炉。

呼,一阵北风吹过,顾诤诏下意识的闭了下眼。

真冷啊。

算了,她不是乞丐吗?娘不是说是在破庙中将她捡来的吗?

想来此前,她住的地方怕是比这兰苑要破败不知多少倍。

贱命就该贱活着。

如今,四周有墙,头上有瓦,身上有衣,她还想要什么?

够了!不过就是个冲喜的女人!

顾诤诏一想到此,石雕般的唇型再次紧抿。

“啊!”女人痛苦的**声。

顾诤诏心下一惊,再看时,却见屋内的女人似要缓缓起身,却是单手捂着腹部,表情十分痛苦。

“心娘疼。”耐耐的大眼睛中溢满了泪水。

“耐耐不哭,心娘不疼,只是白天被马鞍搁了一下,不碍的,睡一觉就好了。”沈心怡强忍住疼,硬挤出一丝笑,抬手轻轻捏了捏耐耐的脸颊。

“揉揉。”耐耐的小手轻轻的放在沈心怡的小腹上。

白天,马鞍……

顾诤诏的心不知为何再次紧了一下,这一下却是有种酸酸的疼。

再是乞丐,也是个姑娘……

不知在兰苑的窗根下站了多久,待到里面熄灯了,顾诤诏才移动了下脚步。

悄声折返,心中却是百般滋味。

“大少爷,您这去哪里了,大夫人方才还来过问呢。”

东厢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红笺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刻意的整了整松软厚实的被褥。

好温暖啊。

顾诤诏一只脚刚踏进门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定睛看时,却发现三只火炉烧得正旺,一只在厅堂,一只在书房,一只则优雅的燃在床前。

几案上摆着各式的点心和冒着热气的茶水,还有鲜艳的时令水果,甚是诱人。

“浴汤已是备好,大夫人说大少爷您晚上吃得少,怕您饿着,让奴婢给您准备了宵夜。”红笺抬手指了指屏风后的蒸腾,又指了指几案上的一叠叠精致的点心。

“兰苑那边的晚饭送去了吗?”顾诤诏冷不丁的问道。

“兰苑?”红笺显然没反应过来。

“把这些送去吧,她若是已经睡了,就放院里吧,不必吵她。”依旧是冷冷的,可话里却是分明带着微微的暖意。

“啊?是。”红笺诧异的应着,退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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