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烈!”从清风河下钻出来的奚楚下意识的叫道,空荡荡的竹筏上再也没有伸出手拉自己上竹筏一脸憨憨笑容的蓝烈。奚楚眼睛一湿,奋力爬上竹筏,原来每一次都有蓝烈伸手拉着奚楚很容易就可以从水中上到竹筏之上,这一次奚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了上来。奚楚坐在竹筏之上,傍晚的凉风吹过身着湿衣服的奚楚忍不住发抖,原来习惯是这样容易形成的。身边的人在的时候一切都可以习以为常,然而等到不在了才发觉那是多么的重要。
“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吗?”奚楚瑟瑟发抖的将竹筏划到了清风河的岸边,站在岸边的端木清风看着奚楚浑身湿透的衣服帮她把木筏靠岸并把奚楚拉上岸说道,
“以前蓝烈在,我习惯了……”奚楚冷的发紫的嘴唇轻微的抖动着、牙齿打颤着说道,
“在的时候习以为常,不在的时候却是如此习惯,来!我帮你把衣服烘干吧!”说着端木清风将内力汇聚于掌心从奚楚的后背推入奚楚的体内。片刻时间奚楚的头发和衣服便干了,奚楚的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你怎么来这里了?”从端木凌风死的那天起,这三个月来,只有奚楚和曲链两个人住在风华楼,无论是当了新君的端木云烈还是贬为庶民的端木清风亦或是端木鄢邪都不曾再出现在风华楼。风华楼虽然再次被修缮一新但是从未再开门营业,每一天奚楚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醒了就去看看曲链亦或是呆坐在风华楼内的楼梯上一坐就是一天。曲链的伤一天一天好起来,从一开始被奚楚照顾到现在曲链每次都把饭菜放到奚楚的门前。今天也是奚楚这三个月来第一次走出风华楼,奚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不想面对任何人甚至连自己都不想看到,还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自己不睁开眼睛去看、闭耳不听。自己就可以好过一点。
“我偶尔也会来这里散心,今天碰巧遇到你。楚儿,三弟他做皇上做得很好,消蝗灾、治干旱、防水涝,每一样三弟都做的非常好,两个月不到便稳住了朝政,幻醒也在抵御池燕国侵犯边境时与之交锋并且大获全胜。现在满朝上下、子民百姓都对这位新皇上交首称赞、心悦诚服。四弟也长大了许多,不但可以在很多方面支持辅助三弟而且行事稳健、思虑周全这三个月来不断为三弟鞍前马后不辞辛苦的效劳。看到他们如此,我也真替他们高兴!”端木清风欣慰的说着,传递着可以让奚楚不再苦苦苛求自己的讯息。
“皇后呢?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有端木凌风的那些妃嫔都如何处置了呢?”她还好吗?那个喜欢萤火虫的女子,那个把自己的愿望深埋心底一心服侍夫君、恪守妇德的女子。
“大哥的那些妃嫔都被三弟放出宫许她们另行改嫁,受到伤害的妃嫔三弟亲自安排御医全力救治。父母愿意照看的就发给银两作为抚恤,如若父母不愿照看便安排人专门照顾直到她们寿终正寝。皇嫂三弟依旧尊称为皇嫂,吃喝用度一切均按照原来的提高一个规格,而且无论什么时候皇嫂都有足够的自由,无论做什么三弟都不会干涉。三弟还立了大哥和皇嫂唯一的孩子为皇太子。留在宫中全力培养。”端木清风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当然奚楚的状况端木清风也知道一些,从奚楚眸色之中的暗淡端木清风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奚楚一直生活在逃避之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奚楚如此,多少与端木凌风的死有关吧!
“哦!”奚楚哦了一声算是回应,“清风,今晚的月色不错。我们散散步吧!”然后看着端木清风幽幽的说道,端木清风点了点头应允,说话间两人便游走在这入夜的迷人景色里。
“楚儿,了空大师圆寂了!”
“什么时候?”奚楚猛然间回过头盯着端木清风问道,对于奚楚来说了空大师不仅是得到高僧那般简单的称谓,虽然相处不多却是奚楚为数不多尊敬的人。音容相貌还留在脑海,便听到了空大师圆寂的消息。心里莫名悬空起来飘飘荡荡的有一种无所依靠的感觉。
“一个月前,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住在般若寺。日日与了空大师讲禅论经心内空澄宁静了不少。了空大师圆寂之时很是安详平和,了空大师常说生死乃是人伦常事,死虽然是结束但也是生的开始。大师躯体受难劫难已满,荣登极乐,我们该为他高兴才是。”
“是的!死是一种释怀也是一种超脱!”奚楚喃喃的说道,
不知不觉两人又走到了那一片清静的树林之中,月光洒在密密层层的林子中,像是遗落的珍珠一般,点点滴滴的印在林间的小路上,静谧而祥和。
“幻醒,他还好吗?”那个睿智知天地,心胸达五洲的飘然男子现在怎么样了呢,
“你问的那个我不知道他好不好。但是我知道的这个并不好,整日整夜的把自己扔在军营之中,打仗之时身先士卒不惧生死;休战时,就把自己埋在各种兵法布阵之中!从不给自己静下来的时间。婉婷她日日在府中苦等,三个月来季连幻醒从未踏进过季连府邸一步!”
奚楚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端木清风,这个一直要远离皇权的男人,却有着如此多放不下的事,每一个他都关怀备至可是他自己呢,“清风,你是在怪我?”
“不是!婉婷和幻醒自小便是青梅竹马,婉婷虽然娇纵跋扈但是对幻醒却是一往情深。如果不是楚馨的出现,他们成亲是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