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阳这荒谬之言,姜静云心中泛起一阵寒意,心中那个隐秘的念头正在一点点遭到证实,她不知道是喜是忧。见到姜静云变了脸色,楚阳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了这个没经历过风浪的闺中少女,眼神闪动,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沉声道:“别怕,这一次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永远不会有人打扰你,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虽然楚阳的话语十分温柔体贴,可是姜静怡却觉得楚阳的手指冰凉滑腻,触及脸颊十分不舒服,就如他此刻的眼神,冰冷中带着怨恨不甘,像是要穿透自己,看进自己的灵魂深处。被这样犀利的眼神盯着,姜静云难免涌起一阵不安,一阵心虚。待她反应过来,开始也不明白,片刻后却突然笑了,那笑意渐渐浸入眼底,带出一片释然。
原本她也是穿越而来,带着秘密存活于世,若楚阳真是重生,那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她抬起头来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自然放心。”
楚阳冷不防瞧见她笑语嫣然的模样,一怔之后眉眼间神色都缓和了下来,伸手将姜静云搂在怀里,缓缓抚摸着她的长发,久久没有开口,姜静云也不出声,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在树下相拥,连风都静止了,不忍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两个月后,晋军大败的消息传回帝都之时,姜静云正在替离墨煎药,经过慕容忧的针灸治疗和亲手开的方子,离墨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身子还是有些虚,可是顽咳不经常发作了。姜静云端着刚刚熬好的药汁送到他手上之时。便得了他一个温柔的谢谢。
“要谢我,那就将清心安神汤的做法告诉我。”姜静云再不像刚开始一见离墨便心软了,两个月的相处两人熟悉了许多,看着他一日比一日好些,姜静云偶尔也能欺负一下他了。
离墨闻言一顿,随即笑着摇头。姜静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试了这么多次,总是差那么一点味道,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离墨轻轻吹着还有些烫手的汤药。看着浅褐色的药汁水表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垂下眼睫掩住情绪道:“云,这安神静心汤我想还是不要再给皇上做了,再好的补品也抵不过好好休息。”
姜静云不解地问道:“可是这汤皇上十分喜爱。每日都要喝的。”她挑眉看着离墨,十分小人的猜测道:“你莫不是为了让我死心,特意编了出来诳我的吧?”
离墨无奈一笑,认真解释道:“你天天在皇上身边。应该比我看得清楚,自从有了这清心安神汤。皇上多久没好好休息了?总是以为睡不够的时辰和劳累的身子可以用这样补回来,于是更加不在意休息,时间长了你说可是好事?”
姜静云有些惭愧,瞧人家离墨想得多深多远。自己方才还误会他,正要点头,却见楚清不知怎地找了过来。自从一次瞧见姜静云和离墨在一起。这楚清便像牛皮糖一般粘了上来,许是因为柔嘉贵妃本也是天域子民的缘故。两人相处倒是也算融洽,是以他这会儿的出现,两人也都习惯了。
“北边来消息了,忠武侯兵败重伤,白蒙又下一城,若不是二哥安插在军中的探子将消息递了出来,想必忠武侯这会儿还想瞒着呢!”
楚清一出现便带来一个重磅消息,莫说姜静云变了脸色,连一向对周遭诸事十分淡漠的离墨也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楚清一副到了自己家熟稔地斟茶喝的模样,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姜静云却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等楚清一口茶喝下便问道:“太子如今在哪里?”
楚清斜斜瞥了一眼担忧的姜静云,满面无所谓地模样,“自然是在整顿云字营,集结兵马粮草,尽快赶赴边关。”
虽然已经料到了,但姜静云还是忍不住皱眉,问道:“那皇上呢,没有阻拦他吗?”
楚清正端着离墨的药研究,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父皇听到消息就气得昏厥了,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姜静云一惊,立即起身说:“离墨,我得走了,你记得喝药。”
离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楚清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要去找二哥?”
姜静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那声音随着她的远去而飘忽模糊,楚清站起的动作刚进行了一半便随着姜静云的离去而僵住了,半晌方又坐了下来,带着自嘲的神色呷了一口手中之物,片刻后方回过味来,脸色古怪扭曲起来。
“这什么鬼东西?如此难喝生平未见。”楚清看着手中药碗,方才只顾着叫那个丫头,忘了手中是药而非茶了。
离墨瞧着楚清面上怅然之色,眼中有了然神色,勾起嘴角只做不知,眼光落到那药汁上,闲闲开口。
“这是我的药,方子确实有些古怪,什么毒蛇皮,蝎子壳,蜈蚣干……”
离墨的话未说完,楚清一张俊脸已经煞白,一副想呕却呕不出来的模样,难得瞧见fēng_liú不羁的清王如此模样,离墨低下头,嘴角轻轻翘起,再抬起头来便是一副无辜的模样,继续说道:“清,你的脸色怎么如此差,这药可以强身健体,不如就全喝了吧。”
楚清哪里肯,连连摆手,将药推了回去,避之不及。而离墨却叹了口气,很是可惜的模样说道:“不喜欢?可这里头还有一味十分珍贵的药材,你猜是什么?”
楚清看着离墨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却突然觉得一阵不妙,忍了忍还是问道:”是什么?”
“黑蜘蛛。有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