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此前说睡不好,是不是和这香囊也有关系?或者和送这香囊的人有关系?
她适才将香囊拿在手中之时,观察过香囊,香囊上所用布料丝线,都是宫中御制。香囊一般都是女子相赠之物。
难道宫里的妃嫔还敢谋算圣上的安危?
梁嫤想着,端起矮几上的茶碗,抿了口茶,“这茶倒是香的很。”
她笑着想要岔开话题。
忽闻身后一阵脚步声而来。
宦官焦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圣上!东宫有人回禀……”宦官在凉亭之外躬身说道。
圣上颔首,让宦官进得凉亭。
宦官在圣上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梁嫤抬眼看向太液池的风景,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好似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圣上转冷的神色,也没有注意到那宦官脸上的慌张一般。
待那宦官在圣上耳边低语完,圣上摆手让他退了出去。他私共技。
宦官说了什么,梁嫤不得而知。
只是瞧见圣上脸上虽然挂着笑,眸中却尽是冰冷的寒意。
搁在茶碗边上的手,微微泛着颤抖。
梁嫤隐隐觉出,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可圣上仍旧安坐在坐榻之上,没有起身之意,也没有遣她离开。
梁嫤品着香茗,想了想,低声道:“圣上若无旁的事,可容妾身告退?太后那里,妾身还未去请安。”
虽然太后诏她入宫,不过是圣上要见她的借口。可此时也刚好当做她告退的理由。分明瞧见了圣上脸色不好,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事,她可不想在这儿做了圣上怒火之下的无辜炮灰。
圣上看了她一眼,缓缓点了头,“来人,送景王妃出宫。太后那儿,你改日再去吧。”
梁嫤行礼退出了凉亭。
能出宫自然最好,离开太液池,她便忙不迭的坐上轿子,出了内宫。
等赶回景王府,她才觉得自己砰砰的心跳,放缓了下来。
她立即让人将正在教女儿骑马的李玄意请了回来。
“今日召我进宫的不是太后。”梁嫤让白薇藿香等人都退出去,屋里只有她和李玄意两人,她紧握住李玄意的手说道。
李玄意闻言一愣,“手怎么这么凉?不是太后,那……是圣上?”
梁嫤点头。
李玄意不由蹙眉,又觉得她面上神态有些不一般,便跟着紧张问道:“圣上召你所为何事?”
“一个香囊!”梁嫤答道,尾音微微的颤抖,让她恍惚间好像明白,自己因何而激动,因何心跳加速了,“不知是不是和太子有关。今日圣上很奇怪,所说之言也话里有话,好似在暗指什么人。正说着话,突然有宦官禀报,说,东宫如何。具体如何,宦官是附在圣上耳边说的,我没能听到。但我猜测,太子的行径,终是引得圣上不满了!”
李玄意握住她微凉的手,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是不是,宁王的机会终于到了?”梁嫤说的很小声。
心中的不确定更让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宁王的淡然躬耕,景王府的忍气吞声,不过就是在等,等圣上容不下太子的时机。
太子心胸狭隘,并非圣明君主。
且上官家,傅家,等和景王府、宁王府交好的世家大族,都是和宁王拴在一条绳上。如今圣上安在,宁王还可以安然度日。
倘若他日太子登基,想来他连宁王躬耕于田也会忍受不了,成王败寇,本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