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快速赶到凤英宫的时候,皇后早已痛的晕过去了。御医来瞧过,也开了药,就等着皇后醒来。永成帝走向床榻,让所有人都退下,轻轻坐在旁边,握着皇后的手,好像更瘦了。有点难过,也有点生气。
为什么你就不理解我呢?永成帝望着那渗过汗珠,花了妆容的皇后消瘦而又苍白的脸,又爱又恨。床上的人儿从十六岁到现在已经陪伴他十八年了。看不腻的面容,爱不够的笑容。但如今,这些,都在慢慢消失。
“你怎么去禀报给皇上了?”寝殿外面,杜掌事抱怨着。皇后根本不想皇上来,更不想他看到这幅容貌。
“我怎么能不去禀报?”周掌事叹了口气。上一次病发,没有禀报皇上,皇上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将所有的人都发作了一遍,杜周二掌事幸免于难,不是因为皇上不敢,而是怕新人照顾不好皇后。但也严重警告她们下不为例,否则后果自负?什么后果?无非就是那些小宫女太监们遭殃,再不济就是他们家人。皇后若是知道自己的事情引得无辜人遭罪更会伤心不已。
“皇上罚她们就罚呗,不让皇后知道就是!”杜掌事嘴硬,心里却明白,长此以来这是瞒不住的。
周掌事正欲回答,就听得一群人的脚步声向此走来,一眼望去看清来人,马上行礼。
“德妃娘娘万福金安!”
“快快起来,二位姐姐怎么在这里候着,皇后娘娘醒来么?”女子忙弯腰虚扶了一把,一脸愁容的说着,“本宫听闻皇后娘娘头疼晕阙,立马就赶过来了,不知娘娘情形如何?”
你是来看情况,看热闹的吧!杜掌事腹诽着,一遍恭谨的回话,“回德妃娘娘,皇后娘娘还未醒,正在休息!”
德妃听到皇后未醒,心里暗喜,面上却不改愁容,“皇后娘娘需要保重身体,**还需要娘娘的管理。”说着,欲抬步入殿,“可否让本宫进去瞧瞧,好让本宫以及托本宫来看望的姐妹们安心?”是商量的字眼,却是不可拒绝的坚决。
周掌事立马走前,拦住,德妃见状立马怒了,“周掌事你是什么意思?”
“德妃你是什么意思?”永成帝从殿内走出,满脸恼色地望着德妃,“你在皇后寝殿外喧闹意欲如何?”
德妃听闻永成帝的声音早吓得跪拜下去了,“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想去看看皇后,臣妾听闻皇后晕厥十分担心,所以···”德妃偷偷的瞄了瞄永成帝的脸色,见黑着的神色并未缓和,心里就有点不知所错了,“所以···”声音变得哽咽,而双眼的泪水就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汩汩的。皇上不喜欢听假话的。
永成帝望着跪在身下的德妃,身子好像在抖,有点感到可笑。觉着这德妃的性格怎就和他父亲一个样,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实在鲁莽冲动!
“以后未得传,不得入凤英宫!”永成帝说完又入殿,这么大的声响,皇后应该醒来了。“回去吧!”
“臣妾遵旨!”德妃爬起来,在宫女的搀扶下,落荒而逃。心里还有点埋怨父亲,父亲不是说帝后感情深厚,欲得皇上的宠先要向皇后示好么?我听闻她生病虽然巴不得她赶快死,但还是立马就来看她了,皇上怎么会生我气呢?
杜周掌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讥讽地笑着。德妃娘娘怎么还是那么冲动?早先借着张大将军的功劳和权势曾有一段时间骄横跋扈,被皇上收拾后安稳了一下,近来听到皇后身体越渐不好,又有点死灰复燃了。
季梦?醒来,感到全身虚弱无力,口干难受。想叫人服侍,抬眼就见到永成帝淡淡却不失惊喜的微笑,欲起身行礼,永成帝忙将她按下去躺着,然后端来她要喝的参茶。
季梦?接过参茶,心里感触万分,如隔往世,他依然可以屈尊伺候她,却不能只爱她。
“?儿你这是何苦呢?”永成帝撩了撩皇后额头上的头发,带有哀求的语气,“你是要和我白头到老的,不要孩子气!”
皇后低头喝手上的参茶,怎么感觉今天的参茶格外的不好喝。白头到老,曾经是多么憧憬,如今听闻连心都不会颤动一下。没有意义的白头到老,还是不要太憧憬的好。
永成帝见皇后脸色缓和,有点红润,帮她把茶杯放回去。但见其神色毫无起伏,心里有点堵,有点慌,也有点恼,索性将原本过几日再说的事情抛了出来,“漠北孟家小姐孟梓仪已在来大京的路上,到时候仪式和位分封号什么的你看着办!”说完,别扭得偏头,不敢看皇后。怕她脸色变了是伤心,怕她脸色未变是不在意。
早就习惯的话语了,皇后仍旧很平静的表情其实还是顿了一下,调整了语气和皇上聊着,真正是相敬如宾,“这孟梓仪和新上任的都督是什么关系?”如此才好定位分。
永成帝见皇后一点都没有吃味的样子有点失望,但皇后能与他如此说话又有点安慰,他很怕季梦?与他只能相对无言。“是孟如南的胞妹,据说从小感情极好。这位孟小姐身体不太好,所以未入京都学院,年初老都督病危时孟如南曾想法设法帮其相亲。”
好逃离入宫的命运。皇后马上收拾好心思,组织皇上给的消息,仔细揣摩他的意思。父亲病危做哥哥的都不忘为妹妹挑选对象,可见这位新都督十分疼爱妹妹,二人感情深厚。
永成帝看了一眼思考中的皇后,一边把玩着手上绛红玛瑙制作的念珠,一边拍了拍皇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