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吓得脸都白了。我只呆呆的,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挥手命绿萼下去。
母亲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定定望着母亲道:“母亲,原本我与徐大人约定在文澜阁相见的。文澜阁环护藏的小池子,听说并不深,怎么能淹死人!”
母亲大惊失色,说道:“这么说……难道……”
我忙伸手止住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谁知脚下一软,顿时坐倒在地。
是我害了嘉?和红叶,还是我侥幸?我不知道。只觉脑中一片混乱,心跳得厉害。我按着左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丫头们见状,忙扶我起身进了寝室,歪在床上。芳馨得到消息,过来看视,说道:“奴婢去请太医。”
我挣扎着起身道:“不必了,我歇歇就好了。请了太医,又要劳师动众的不得安生。”
母亲急道:“都这样了怎能不请太医?”
我勉强一笑道:“我不过是吓着了,母亲不必忧心。”
芳馨拉着我的手,静静道:“姑娘是有什么吩咐么?”
我见她的脸上虽惊恐的痕迹,但仍能镇定自持,不由十分满意。我对母亲道:“母亲且先去用膳吧。”
母亲的目光扫过我和芳馨,由丫头扶着,一言不发的走出寝殿。
我略略平定心神,向芳馨说道:“姑姑,昔日你为我打听各宫消息,我还责备你,如今看来,是我不对。”芳馨忙道:“姑娘言重了。姑娘当初也是为谨慎起见,才教导奴婢。”我点头道:“姑姑不怪我就好。如今我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劳烦姑姑。”芳馨道:“姑娘请吩咐。”
我微微冷笑道:“今晨我见徐大人不同往日,便与她约定从太**里出来,便去文澜阁说话。我一念之差,没有随她同去。回到宫里又只顾和母亲说话,竟然将这件事忘记了。”
芳馨倒吸一口冷气道:“姑娘你是说……那么红叶……”
我截断她的话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猜!文澜阁是宫廷藏书的地方,何等肃穆,且徐大人满含心事,连今日在太后面前,都应答失度。难道这会儿她有闲工夫在文澜阁的小池边喂鱼戏水么!?我不信。姑姑,请你务必去打听一下,昨夜思乔宫发生了什么事情,越细致越好。”
芳馨见我神色凝重,不敢耽误,领命去了。
我歇了好一会儿,方慢慢平静下来,但午膳却是怎么都吃不下了。此时思乔宫女巡徐嘉?和长宁宫宫女红叶在文澜阁失足溺毙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六宫,三具尸体都停在金水门边的值房中,只等着仵作来验尸。我心中大恸,尤其想到红叶,她欢欢喜喜的来长宁宫服侍我,不过十几日,便遭此厄运。
她是替我去死的。
想到这里,我急忙起身就要去金水门。母亲和绿萼齐齐拦着我,绿萼跪下道:“姑娘虽然牵挂徐女巡和红叶,但也要保重自身,那地方晦气重,姑娘还要服侍皇子,万万不能去啊。”
我双泪长流,哭得气堵声噎,说不出话来,只是挣扎着要出去。母亲扶住了我,我浑身无力,半步也迈不开。母亲流泪道:“玉机,你万不可太伤心,自然有皇上和皇后做主查出真相。”
我真想放声大哭,但我忍住了。忽听门外小内监拍了拍巴掌,说道:“熙平长公主驾到。”
母亲忙扶着我走到灵修殿门口,只见长公主已经扶着慧珠的手疾步走了进来。我不由自主的跪在她的脚下,伤心得说不出话来。长公主扶起我,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丫头怎么和徐女巡在一起?”说着与我一道走入南厢,她坐在榻上,我坐在下首的绣墩上。
熙平长公主身着杏色对凤暗纹锦衣,正午的阳光正强,我微微眯起眼睛,泪眼中只见她身上的银线丝丝闪光。我深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回长公主殿下,原本是玉机与徐女巡约在文澜阁说话的,因为要先送二殿下回来,才先让红叶代我陪伴徐女巡在文澜阁先行等候。谁知……”我低头,不觉又涕泪横流:“是我害了红叶……”
长公主松了口气道:“那是飞来横祸,你又何必自责?”
我止住哭泣:“殿下,玉机有要事禀告。”说罢看了看慧珠。
长公主道:“慧珠,你先出去。”我回头看一眼绿萼,绿萼连忙扶着母亲随慧珠出去了。
长公主温和道:“日前你写信给孤,孤便知道你在宫中时日虽短,却颇有所得。你且说罢。”
我低头良久,说道:“前些日子陆贵妃于巳时之前在仪元殿书房伴驾,被皇后责罚。原本玉机以为皇后与陆贵妃亲厚,不过略作小惩,谁知皇后命贵妃每日在自己宫门前跪一个时辰,连午膳也不能按时享用。”
长公主一直闭目倾听,此刻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慢吞吞呷了一口茶道:“那又如何?”
我抬头盯着长公主的脸,字字都咬得清楚:“玉机听姑姑说,先帝曾命尚太后参政。尚太后在早朝后陪伴先帝在书房中检阅公文。”
长公主闻着茶香微笑道:“孤明白了,你是说皇上有意命陆贵妃参政么?即便如此,那也不算什么。贵妃系出名门,饱读诗书,若她肯襄助皇上,想必皇上于政事上更游刃有余呢。”
我恭谨道:“或许是玉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