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茜一见昏迷不醒的苗李氏脸上血痕裹着污泥的,立刻就哭了,上前抱住苗李氏,一个劲儿地喊:“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苗老大强忍着担忧,拉开苗子茜,说:“子茜别担心,先让爹看看你娘怎么样了。”苗老大以前逃荒的时候没少遇到事儿,连跟凶狠的野狗争食的事儿他都干过,更别说只是不小心跌下山坡可。这会儿找到了苗李氏的人,苗老大倒慢慢地平静下来,仔细地查看过苗李氏的伤口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说:“还好,都是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真是多亏了这个草窠,不但拦住了你娘,还没让这底下的荆棘伤到她。”
听苗老大这么说,苗子茜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人怎么还是不醒呢?”一个工人担忧地问。
“可能是摔到脑袋了吧,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应该没事了。”苗老大说,“现在的关键是要把人带回去,好好休养。我看,用背的恐怕不行,万一哪里受了内伤,只怕颠簸后会更严重。这还要劳烦各位,帮忙一起做个担架。”
“大公子既然吩咐了咱们来帮忙,还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随来的工人们都说,或许他们曾经嫉妒苗老大在石显面前的“得宠”,不过山野之人向来厚道,见苗李氏落难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还有石文翰的吩咐在上头压着。从这段时间石文翰对苗家人的态度来看,大家都推测,只怕苗子茜将来十有八九就是村长家的儿媳了,谁还敢得罪她这尊大佛?
几个男劳力很快就拔树的拔树,扯藤的扯藤,很快就把一个简易的担架做好了。
“真是幸好昨晚上下了一场雨,要不然咱们哪能这么容易地就把这些小树连根拔起来做担架。”一个工人看着做好的担架,笑道。
苗子茜在心底撇撇嘴,心想,要不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路面湿滑,苗李氏也就不会出意外跌下山坡了。
苗老大将苗李氏抱上担架,和苗子茜一左一右地守在担架的两边,其他的工人一起抬着担架,稳稳地朝苗家走去。
路经石杨氏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石杨氏端了一盆脏水出来要倒掉,见苗李氏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吓了一跳,问:“大妹子这是怎么了?”苗老大和苗子茜都不搭理她,倒是一个工人开口说:“送饭回来的时候,不下心跌下了山坡。”
石杨氏心底“咯噔”一下,心想,她还没出手,苗李氏倒是先出事了,这样以后苗老大出去干活的话,她想要对苗子茜下手会不会容易一些?想着儿子能够娶到媳妇的美好未来,石杨氏嘴角忍不住高高地扬起。
可惜,石杨氏失算了。
因为自从苗李氏出了意外之后,苗老大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目不交睫,衣不解带,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苗李氏就永远醒不过来了——虽然到了家不久,苗李氏就在老大夫的医治下悠悠转醒,意识清楚,只是因为右腿小腿处有轻微骨折,暂时卧床不能动而已。
也幸好苗老大之前接手的工作都已经做得七七八八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即使他不亲手完成,也没什么大碍。工钱也很快都结算清楚了,苗李氏让苗老大拿着这些钱先去给苗子路找个好的私塾,让苗子路早日接受正规的教育,将来好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可是苗老大却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让苗李氏彻底地好起来,其他的一切他现在都没有办法分心去处理。苗李氏跟苗老大辩争几次未果之后,也只得放弃了,只能每天努力地让自己康复,以便让苗子路能够早日入学。
石文翰知道苗家人想让苗子路入学的愿望之后,很傻很天真地去求石显在县城里给苗子路找一所好的私塾,以便让苗子路接受好的教育,而他也方便照顾苗子路,却如苗子茜预料的一般被石显坚决地拒绝了。眼看着学校的阶段测试就要来临了,石文翰不能再为此事耽搁,只得郁郁地带着书童石头先去县学,至于苗子路到县城读书的这件事只能以后再做打算了。
幸好苗子路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知道大人们的难处,自己在家乖乖地看石文翰留给他的书籍,不懂的地方就请教苗子茜或是苗李氏。
母亲卧病在床,父亲衣不解带地照顾,弟弟闷头苦学,家里的一切家务杂事便都落在了苗子茜的身上。幸好苗子茜之前就一直在帮忙苗李氏处理家事,苗家四口的生活又向来简单,所以她很快便上手了,将家里的一切事物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以前因为石杨氏刻意散步的谣言而对苗子茜人品有质疑的石家庄乡亲们,见苗子茜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撑起一个家来,也都在心底暗自叹服
只是叹服归叹服,谁家也不愿意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媳妇。这就是女子的名节胜于生命的时代,贞节不过是两个字,却毁了很多女子的一生。也幸好苗子茜从来就没有打算过在石家庄找一个男人来托付终身,要不然她只怕会用眼泪把自己淹死。
自从苗李氏卧病以来,大多数时间苗家四口都待在家里,石杨氏想对苗子茜下手,真是难上加难。不过,看到卧病在床的石虎子脾气越来越坏,石杨氏作为一个母亲,铤而走险的心意越发地坚决了!
一直伺机而动的石杨氏,终于在苗李氏能下地走的时候,等到了机会。
那天,苗李氏觉得伤到的右腿恢复了,心底高兴,就让苗老大扶着自己在院子里走几圈。苗老大自然是欢欢喜喜地从命了,就连苗子茜和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