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战士之荣誉起誓:
从今以后
将自己的长剑与生命
奉献给盛夏的公主——凡妮莎
我将不计付出
不惜鲜血
在公主的带领之下
穿越黑暗的迷沼
我发誓生死相随
强敌当前
不畏不惧
直至生命燃烧怠尽
热血染红雪兰。”
凡妮莎坐在竞技场的最高宝座之上,倾听着脚下的骑士向自己宣誓,此刻的公主终于有了盔甲在身的安全感,二百二十名精挑细选的佣兵骑士,当然其间肯定不乏泰伦斯派来的卧底间谍,但至少雪兰卫已成形,自己终于拥有了第一支兵团,他们是基石,是资本,从今以后,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乞丐公主,有他们在身边,自己就像一个荷包里装满金币的旅人,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不再受制于人。
“不错的誓词,”凡妮莎一转脸,泰伦斯正在身边站立,脸上的微笑因正午的光线而模糊不清,在他身后跟着三两个侍从,手中似乎还托着东西,“这么说,你的侍卫终于选完了?”
亲王在身边坐下,凡妮莎不由警觉起来,她坐直身体,朝未来夫婿点头致礼,“是的,亲王殿下。”你来干什么?公主眯起眼睛。
“这真是可喜可贺,我总该为此而送上最珍贵的礼物,以资庆贺。”
亲王的微笑像毒蛇一样啃咬着公主的大脑,她看到侍从手里那一托盘的红色石头,不!公主在心中尖叫!“这是什么?”凡妮莎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不不不!不要禁魔石!
“给你新晋的骑士们以小小的规戒,”泰伦斯将手放在凡妮莎的手背上,公主像被沙蝎蜇到一样缩回手,怒视着亲王的脸,“放心,我的公主,等他们完全适应王宫中的规矩之后,我自然会还他们自由。”
“你也知道这是在禁锢他们的自由。”凡妮莎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因愤怒而发抖,“当初布告天下选侍卫的时候,您可没规定过要先戴一阵子禁魔石。”
“而你也没透露过你的侍卫中有这么多佣兵啊。”泰伦斯反唇相讥,“你以为我认不出他们吗,别忘了,欧瑟一踏上烈炎之国就开始为我效力。”
“我只是想找回久违的安全感,您不会连这小小的请求也不恩准吧?”
“我已经容忍了你的胡闹,在我哥哥和妹妹的丧礼期间选拔侍卫,”泰伦斯绅士地欠了欠身,“便不可能容忍你在我身边安插只忠实于你的刀剑,我可不想在新婚之夜,我申张作丈夫的权利时,被当成对你人身伤害而身上多几个枪眼。”
“看来迪安娜王后余威未尽,”既然正面劝阻不成功,只好改用激将法,凡妮莎换上一脸轻蔑之色,“她的御林铁卫可把我们的好亲王吓得不轻。”
“的确如此,我亲爱的公主,”泰伦斯丝毫不以为侮,点头微笑,“我想我哥哥的亡魂还未走远,他的死犹在眼前,我怎会不防?”
“难道你要我的侍卫全都像死囚一样披枷戴锁、走到哪里都成为别人的笑柄吗?”凡妮莎霍然起身,怒视着亲王。
“是的。”泰伦斯从容地微笑。
一瞬间,公主从亲王的微笑里看到了兴灾乐祸的玩味。
他在观察我的反应,看我会如何应对这不公平的待遇。原来这是另一项考验,只有完美通过的人才有资格晋升。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假如这是君王的疑虑使然,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您的不信任的名单太长了,似乎连未婚妻也要算在内。”凡妮莎没有收敛自己的愠怒表情,语调尖酸,“好,我尊重烈炎王族的习俗,可以向您的无理要求让步,但是,”公主嫌恶地瞪了那些暗红色的禁魔石一眼,回想起自己千辛万苦地为雷纳和布兰特找钥匙,她就反胃,“就算要戴着它们,也不必如此明显,我建议侍卫们将它戴在手腕上,那里是人的脉门,与脖颈有着相同的致命攻效。”
“关键是可以用腕甲盖住,不露痕迹,”泰伦斯在王座上扭了扭身子,“女人啊,掩盖丑态的技术就像化妆的技术一样好。”
是啊,这技术早晚有一天会用到你身上的。
“随你怎么说,这是我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公主不耐烦地招招手,“钥匙拿来。”
“钥匙由我的人保管。”亲王寸步不让。
“不可能。”凡妮莎嗤笑一声,“你是说你的‘酒鬼’?一小瓶波本酒就能交换他身上所有的钥匙。你用这样的笨蛋来保管我贴身侍卫的自由?想都别想。”
“好吧,我可以指派其他人,”显然,泰伦斯对自己那不光彩的门房也不是很看好,“其他可靠些的人。”
“我看,就你身后这两位大人吧。”凡妮莎突然开口。
泰伦斯一愣,没料到公主如此爽快,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侍从,他们虽都是骑士,却是更接近侍从的低阶骑士,仅仅取得骑士资格,但从未在战场上赢得自己的荣誉。在宫廷中,这样的骑士地位很低, 比剪了男根的太监强不了多少。
第一位蓬厚金发如瀑布般披散到肩的年轻骑士,人长得很俊,但明显凡妮莎指的不是他;第二名骑士生得结实,豪放的大胡子,根茎状红鼻子上布满破裂的脉络,粗糙的手则如火腿一般,他叫杰洛,来自南方的小领主麾下,泰伦斯甚至叫不出他的姓氏;第三名骑士身材瘦小,笑容扭曲,长着狐狸脸、尖鼻子,乱蓬蓬的橙色胡须根根竖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