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生,从来都是她最大的弱点。
如今紫生安全,那么她便心无所惧,什么都不怕,自然用不着慌乱。
“刚刚奴婢出去送膳具的时候,听听雨轩的半夏说王爷刚回府,便被请去了听雨轩,王爷方才听了侧妃的哭诉大为震怒,只怕很快便要过来找王妃您兴师问罪。”
杏儿想起半夏在与她说起此事时的得意神情,脸色开始发白起来。
“兴师问罪?”
她怎会忘了早前在听雨轩掌掴萧染儿一事,那时候她可是用力十分的力,萧染儿那张脸,如今只怕还肿着,此时当着赫连远的面不用想也知萧染儿会添油加醋的哭诉出来,他震怒在情理之中,而她也早已说过会在暖园中静候他的大驾。
思绪至此,云紫璃轻颦着眉心微微舒展,转身走了几步打开~房~门。
“王妃!”
站在门外的杏儿脸色难看的厉害,看见云紫璃,顿时满脸的自责:“都怪奴婢……”
她是想要云紫璃端起王妃的架子,堂堂正正的在王府立足,但是也十分矛盾的怕王爷跟王妃之间再起事端。
王爷他……
想到她见过赫连远几面,赫连远总是冷若寒霜的俊脸,再联想到他震怒的样子,杏儿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瞧你那点儿出息!”
云紫璃看着杏儿哆嗦不停的身子,不由心中暗叹,杏儿一直跟在云紫凤那个草包身边,到底没办法跟清莲和清荷相提并论,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脚跨出门槛,擦着杏儿的肩膀出了寝室。
“王妃!”
杏儿急忙跟上云紫璃的脚步,边走边绞尽脑汁的想着补救之法,很快她灵光一闪,忙对云紫璃提议道:“半夏说王爷见了萧侧妃的脸,当即便大为光火,此时他正在气头上,若是不然王妃先去大长公主躲躲?”
云紫璃闻言,停下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杏儿心事重重一时不察,直接撞到了她的身上。
杏儿身子一僵,连忙后退两步,将头埋的极低:“王……王妃恕罪!”
云紫璃看着分寸大乱的杏儿,头一次觉得,自己带着杏儿嫁过来,实在是失算的很。静静而又无奈的看着杏儿,见杏儿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无奈叹息一声:“杏儿,有些事情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那怎么办?”
杏儿抬起头来,眼眶红着,眼泪直掉。
怎么办?
凉拌!
云紫璃心底冷笑一声,不曾回答杏儿的问题,缓步进入前厅,却仍是向外走去。
因早前云紫璃走的匆忙,梨花树下的桌子尚还摆在那里,出了前厅之后,她行至桌前,看了眼尚还未灭的炉火,轻笑了下,便安安生生的坐在椅子上又煮起茶来。
见她如此,阿媚倒还好,杏儿则十分沉不住的来回踱步,一副皇帝不急太监
急的样子。
云紫璃静静的煮茶,却不喝茶。待茶煮好,她垂首将手边的茶盏斟满,又把茶杯凑到鼻尖嗅了嗅,茶香泌人心脾,她眯着眸子,微翘着嘴角,看着来来回回的杏儿道:“你怕什么?天塌下来由我顶着,你看这梨花树西景色多好,先过来喝杯茶吧!”
语落,她将茶杯搁到边上,朝杏儿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杏儿身为奴才,哪里敢喝云紫璃煮的茶?
“王妃……”
看着桌上的茶杯,她连哭的心都有了。
紧咬着唇瓣,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那杯茶半晌儿,她松开牙齿,唇瓣却哆嗦的厉害,脸上却渐渐视死如归:“今日之事是因奴婢而起,若是王爷怪罪,奴婢甘愿受罚。”
闻言,云紫璃看向杏儿,见杏儿面露惧意,害怕的厉害,却仍旧义无反顾的直视着自己,她心头一软,垂眸,淡淡命令道:“待会儿王爷到了,你管住自己的嘴巴,一个字都不准乱说。”
“王妃到底怕本王听到什么?”
她的话,刚一落地,便听外赫连远不带温度的声音从院门传来,声落之时,他轻掀长袍下摆,已出现在门口。
云紫璃抬眼望去,只见他俊美的脸庞沉冷如冰,正快步朝着她所在的梨花树下大步走来。
“奴婢参见王爷!”
……
赫连远行至近前,阿媚和杏儿连忙行礼。
赫连远只冷冷看了她们一眼,便将视线落在云紫璃身上。
云紫璃迎着他的视线,缓缓起身,只面色无波的微仰着他,却不见再有任何动作。
微风拂过,粉白色的梨花自赫连远俊美的脸上轻轻拂过,想到早前三文禀报,无澜送了云紫璃一棵梨树,他恼火的拢起眉头,冷眸扫过站在树下的云紫璃,见她仍然未曾福身行礼,他脸上顿时越发阴寒,周围的气氛,瞬间冷凝到极点,犹如寒冬一般。
“这是王爷新煮的茶,请王爷品酌一二!”阿媚垂首起身,端了云紫璃先前倒给杏儿的茶,想要缓解下气氛。
不过,她把茶送到了跟前,人面如冠玉,脸色如寒冰的端王殿下,竟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阿媚心下暗惊,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了,灰溜溜的放下茶杯,拉了杏儿就要逃离战场。
“云紫璃!”
赫连远双手背负身后,沉声喊出她的名字,脸色紧绷的厉害,却丝毫不影响美感。
“是!”
云紫璃轻应一声,抬眸对上他幽深的黑眸,脸上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