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夜很诧异的望着她,没想到她会讲出这样的一番话。
金璎璎自然也看到他诧异的神情,笑起来,“你很吃惊吧,我会同意他们两个,其实这还要感谢那伙山贼。在点翠山上,祁向天和祁玉简直就是我和爹的翻版,那时,就这个再娶的问题,我也和祁向天谈过,祁向天当时的一番话让我忽然明白爹这么多年其实有多苦。”
她又笑了下,“说起来,我这个做女儿的有多么的失败,要别人说才懂得爹的苦处,所以当时我就想过,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到庄里,就算爹真的要娶丁香,我也绝对不会再反对他们,当然,还有个前提条件,就是丁香要是真心对我爹的。”
南十夜听过这番话后,感触颇深。
这个刁蛮的少女真的改变了,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磨砺让她改变了很多,想起以前在山庄里那个刁蛮任性,对她爹和丁香的事百般阻扰的她,他真觉得和现在明事理的她是两个人。
“能有你的祝福,你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南十夜微微一笑。
他本来就生得俊美,只是平常冷淡惯了,就算金璎璎认识他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笑,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就是他最大的表情,习惯了他的面无表情的她,被他的笑容给惊呆了。
太好看了!
如果美人笑起来能用一笑倾城表现 ,那么一笑倾城这四个字,用在作为男人的南十夜身上同样的合适。那样好看到无法形容的笑容,极有魅力的从嘴角眉梢荡开,让整张脸变得生动起来。
他不再冷冰冰,看起来整个人都温暖多了,金璎璎甚至觉得马车内狭小阴暗的空间都似乎变得明亮起来。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啊?”金璎璎半仰起脸,盯着他的脸问道。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
她抿嘴笑起来。“看你这模样估计都不知道笑是什么,瞧瞧你面上肌肉的线条多么的僵硬,你要是天天这样板着脸,当心得石化症。”
“石化症?”
“石化症就是整张脸像岩石一般的坚硬。可以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只是嘴巴会张不开,只能从两唇之间比手指粗不了多少的隙缝中喝些很稀薄的米粥用以维生度日,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不但再也不能品尝世间的美食,连咀嚼都会是件很费力的事。这般比易容术还要厉害的病症,我可不希望长生你会染上。”
南十夜斜眼瞟了她两眼,知道这个丫头又在危言耸听的吓唬他,还不忘随时把长生搬出来刺激一下他。他用不信的语气淡淡道:“哪有这种病症,你少诓我。”
“有的。”见他敛去脸上的笑容,她不依的拉住他的袖子,望着他撒娇道:“长生,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你再笑给我看看嘛!”
南十夜不为所动的对她的撒娇视而不见,金璎璎不满的瘪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么,连个笑容也不肯给我。”
南十夜看她瘪着嘴忽觉不忍心,这才慢条斯理的道:“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我都不知道笑是什么了。你突然叫我笑给你看,你说我又如何能笑得出来?”
不知道笑是什么?这么说他应该很少对人笑,或者说几乎不笑,那么肯定也没几个人看到过他的笑容。
她低着头,心里喜滋滋的。
只有我一个人见过的他的笑容,只有我见过的……
她沾沾自喜的笑起来。为这小小的幸福。
他将从来不曾给人看的笑容展露在她的眼前,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南十夜自然也看到她笑得乐不可支,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她伸出葱尖白的指尖放在噘起的红唇上比划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笑嘻嘻的道:“嘘,这是秘密。不可以说的。”
南十夜见她不想说也没再继续追问她,很快又恢复了沉默的姿态。
金璎璎往后靠在椅背上,用两手枕着头,对南十夜道:“此去巫灵城还要走三五日才到,但愿能赶上爹他们的婚礼。”
“应该能赶上,不出意外的话。”南十夜应了句。
金璎璎头偏了偏,眼睛不经意的瞧了窗外一眼,只是这一眼,她立刻坐正身子,半侧过上半身,用两只纤手趴在卷起车帘的车窗上,探头向往张望,继而又用双手捂住嘴,口里发出一连串的惊讶之声,“好美的风景!”
充满赞扬之意的叫喊,也吸引了南十夜,他不由顺着她的目光也瞟了一眼窗外,但见车已行至山野,漫山遍野的桐花似雪般盛开,白了枝头,白了整个原本被翠色覆盖住的天和地。
他望着那茫茫一片引人的雪白,忽然朝着赶车的家仆命令道:“阿宏,就在这附近停车吧。”
马车咯吱一声停下来,南十夜率先下了马车,转头吩咐家仆将携带出来的一大块白布摊平置于草地上,又将带出的菜肴搁在地上,打算在这湖光山色的美景中饱餐着美味的晚膳。
金璎璎看了眼垂首侍立在两人身后的家仆,忽而扭头对南十夜道:“南公子,让这些仆人一起过来吃吧,这也走了大半天,他们估计也又累又饿的,而这些菜有这么多,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扔了也是浪费了,不如叫他们一起过来吃,皆大欢喜。”
南十夜定定看了她一眼,反问了句,“你不介意和他们一起吃吗?”
“为什么要介意?”金璎璎转动着好看的大眼睛,“仆人也是人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