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牙三人未祭飞剑,仅取河边的新鲜蕉叶,施以轻羽术与疾风术,而后足点叶面,不到盏茶工夫便渡过长河,踏上一片平坦丰饶的草原。
皎浅月色如无际薄纱,悄然地铺满了大地。半人高的野草在夜风中不知疲倦地摇曳着,不时有昼伏夜出的动物出没其间捕食嬉戏,发出了奇百怪的声音,无意间为这片荒无人烟的草原凭添了不少生气。
深入草原将近千里时,空气渐变湿润。再行百里,远远有流动水声传来,异常清脆,渀佛玉指轻拨琴弦,隐奏空谷孤泉的幽寂之意。
可牙止步聆听。
前方白雾漫天,景象朦胧,渀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着,使他们的神识无法感应到那片土地的景况。
少顷,确定方向之后,三人开始徒步而行,如同普通人一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约莫走了两刻钟,方见粼粼水光。
灵气袅袅的水面延绵不知方圆几里,一眼望不到边。
刘子高站在一块刻有五行池字样的大石旁,举目远眺,目所能视不过二十丈左右,只见乳白色的池水潺潺缓流,偶有银鱼探头,涟漪圈圈,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半晌,他扬声道:“那五行树不在这边。”
据上古丹典所载,五行树生于水中,喜游四方,不拘一处,千年开花,万年结果,果实呈晶莹五彩,乃是炼制九转还梦丹的主药之一。
他们来此只是想碰碰运气,若恰逢此树落叶,拾得片许入药,自是再好不过。至于果实,倒无人奢望,因距离结果还遥遥无期。
可牙与刘元景商量片刻,决定分头寻找。让刘子高原地等候。
眼见他们走远,左右无事,刘子高想了想。席地而坐,意念微动。一道白光闪过左手,掌心上多出一颗只有赤豆大小的金珠。
他合上双目,右手掐诀,金珠缓缓升起,发出璀璨光芒,飞入他的眉心,随即在他额头中央现出一颗酷似人眼的金瞳。
以金瞳代眼。视野顿时由二十丈扩展至百丈开外,刘子高凝神眺望,但见远处的水面上隐隐约约地飘着一抹碧影,细观之下。倒有七分像是那五行树。五行池内无凶兽猛禽,
机会难得,当下他也不迟疑,立即祭出飞剑,凌空破雾。向那碧影而去。
临近时,刘子高身形一晃,险些从飞剑上掉下来,面上满是惊喜之色。那抹碧影确是五行树无疑,只是他的目光却定定地胶在了树下的窈窕人影上。再也挪不开。
那人肌肤莹白如雪,穿的是千年冰蚕丝制的广袖白法袍,头上罩着一条垂及腰际的同质同色的发巾,掩住了满头青丝,站在浓白似乳的灵雾中,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若非就近细看,还真难察觉此人的存在。
“仙女……”这一刻,刘子高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砰砰砰的,有点像修炼时走火入魔的征兆。因为样貌变化,难怪对方认不出她,古月见是熟人并没有立即相认。
刘子高目不转睛,含着一种疑似梦中,想伸手触摸又生怕惊动伊人倩影的复杂心情,慢慢接近。
那人原本是侧对着刘子高的,听见呼唤才转过头来,眼神平静,无喜无忧,一如无尘净水,渀佛他的到来并未给她带来丝毫影响。
莫名地,刘子高就感到一阵委屈,嗓子酸酸痒痒的,忍不住又唤了她一声:“仙……真的是仙女么……”
这时天色又暗了些,一大片浮云挡着月亮,慢吞吞地飘移。
古月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已经伤及刘子高那颗真挚敏感的心灵,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要五行叶么?”
“要,呃,你要,我不要。”刘子高生怕她误会自己过来抢五行叶,赶紧摇头。
好在古月明白他的意思,浅浅一笑:“待会这树估计得落下四五片叶子,我比你来得早,就多要一片罢。”
事实上她也没说清楚到底要几片,可刘子高此时哪会在乎这些,只呆呆地看着她的笑容,连自个的脸红了两圈晕儿都未反应过来。
古月本无叙旧之意,见他如此,便转回头去继续观察五行树。
刘子高站在她身边,看着看着,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不禁凑近点,心里嘀咕:奇怪,怎么那细眉长睫竟隐约墨紫之色,一般不是黑若玄墨……
他心直口快,想不明白便问:“你的眉怎么与寻常人不同?”
“丹药之故。”古月若无其事地回道,侧首看了他一眼,随即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很难看么?”
那一眼,顾盼间似有碧水涟漪起,红莲随风舞,道不尽的瑰丽芬芳。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跳声再度急促起来,刘子高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挽留那份魂牵梦萦的美丽。
指尖触及那片柔滑雪肌的一刹那,五行树倏然暴发出夺目眩神的五彩光华。刘子高站在树下,整个人被笼罩在光华中,只见周围五色虹光闪烁,明明与她近在咫尺,却看不到
她的身影,不禁扬声呼唤,同时运转真元,护住全身。
他从未见过五行树落叶的情景,更不知这五彩光华的妙处,只觉得置身其中,全身血肉骨骼麻麻痒痒,不似中毒,倒与筑基成功时的伐毛洗髓有些相像……
这种感觉维持不到盏茶工夫就像夕落潮退一般慢慢地消失了,五彩光华也随之散去,现出灵雾翠枝。
“总共落了六片叶子,这两片归你了。”
两片五行叶形如满月,只有寸许大小,通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