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洛痕才从床上爬起來.
随身伺候着的松琴见洛痕醒來.唤丫头端來梳洗用的热水.
松琴拿着凤钗要帮洛痕梳发髻.洛痕神情怏怏的说:“不用挽上去.就等它散着.”
松琴说:“可是娘娘如果不把头发挽上去.于礼不合啊.”
洛痕说:“沒关系.不会有别的人跑到承恩宫來看本宫做事合不合礼的.再说了.头发挽着.本宫跟那七八十的老妪差不多了.皇上看到会心生不喜的.”
松琴说:“娘娘的美貌可是那七八十的老妪比得上的.别说那七八十的老妪比不上.就那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也是比不上的.您要是不愿意挽咱就不挽.可别在说这些丧气话啦.松琴听了不喜欢.”
洛痕嘴角挂着浅笑.说:“你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什么叫了你听了不喜欢.”
松琴放下梳子.她面色恭敬的说:“是.奴婢不该这样跟娘娘说话.请娘娘责罚.”
洛痕轻拍了下松琴的手.笑骂道:“你这还蹬鼻子上脸了.胆儿可真不小.”
松琴低着头不说话.
洛痕妥协的说:“行了.别给我摆脸色看了.那些丧气的话.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松琴轻叹一声.说:“奴婢去给娘娘传早膳.”
洛痕问:“不生气了.”
松琴说:“奴婢怎么敢生娘娘的气.”
洛痕说:“看來是真生气了.”
松琴瞪了洛痕一眼.退下去为她安排早饭.
经过松琴这么一闹.洛痕心中阴郁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她心里嗤笑自己.有什么好郁闷的.他不就是昨晚去了滄烟那里吗.他又不是沒去过.
洛痕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丰盛早饭.心里有些乐.这个时间才用早饭的娘娘.整个后宫怕是只有她一个了.
君临风的后宫中.妃子品阶最高的就是她和贤妃了.按理说.每天天微微亮.就该有其他的妃嫔來承恩宫问安.君临风贴心的以她身体不适为理由.就将所有的问安给推了.皇上亲自出马.那些想要來承恩宫探一探洛痕底细的妃嫔也就歇了心思.
是以.洛痕每日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洛痕喝了一口粥.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幸好君临风的母亲死的早.幸好君临风还沒有封后.不然她的日子铁定很难过.洛痕心里也清楚她的行为多遭人恨.可是恨是别人的.享受是自己的.洛痕一点都不介意走在路上.别人拿眼刀子戳她.
洛痕粥才喝了一小半.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來.她用帕子按住自己的嘴角.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咳出來了.一旁伺候的松琴.神情惊恐的轻拍着洛痕的背.这样的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她还是学不会淡定.
每次咳嗽的时候.洛痕都觉得自己差不多该死了.可是事实证明她沒有.洛痕将血染红的帕子扔到一旁.松琴又递给她一张新的帕子.
洛痕淡定的擦着自己染血的嘴角.清澈的眼努力的看着满桌的食物.企图恢复自己的食欲.毕竟她喝一小半碗粥就吐了那么多血一点也不划算啊.然而口腔中充斥的腥味让她提不起一丁点胃口.她无奈的用茶水漱了一遍又一遍的口.最后撤掉了早膳.
那染满了洛痕的血的帕子.被太监小心翼翼的放在盘子里拿走了.洛痕知道他是要拿去给君临风看.所以她并沒有阻止那个太监的行为.她在心里猜想着君临风看到那张帕子会有什么表情.想着想着自己就翘起了嘴角.
自从君临风知道她身体状况后.洛痕就对君临风沒有任何隐瞒.干嘛要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呢.隐瞒又不能多活几天.
“松琴.你去给我拿些刺绣要用的东西來.”
松琴好奇的问:“娘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洛痕难得豪情壮志的说:“本宫要绣一方手帕.”
松琴的脸扭曲了一下.
洛痕说:“松琴.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本宫会绣帕子不是.”
松琴连忙摇头.开玩笑咧.她从小到大在主子身边.只见过主子手拿过刀.拿过匕首.拿过剑.拿过毒药.最最文雅的时候也只见过主子拿过毛笔.今天主子居然说要拿绣花针绣花.主子拿着绣花针能绣花吗.杀人还差不多.
事实证明.松琴想错了.洛痕还真能拿着绣花针绣花.
松琴默默的看着洛痕拿着绣花针在绣布上刺刺戳戳.一副岁月静好的贤惠模样.半响.洛痕抬起头.温柔的看着松琴.
松琴 汗毛立刻就竖起來了.主子生气了.主子绝壁是生气了.
洛痕声音柔柔的说:“松琴.你能去请一个绣娘來吗.”
“马上.”松琴溜得很快.看着她矫健的身手.洛痕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努力做出最温和的表情啊.为什么松琴向见鬼了一样跑得那么快.搞不懂.
洛痕放下被自己刺得惨不忍睹的绣布.嚼着蜜饯等松琴将绣娘请來.她心想.刺绣真是太恼火了.用一方绣帕换龙吟.真是太亏了.再说了.那龙吟本來就是自己的东西.这个时候洛痕已经选择性的遗忘龙吟是君临风赐给暗生.她又从暗生那里骗來的了.
洛痕等着等着就有些乏了.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承恩宫來客人了.
洛痕听到外面的太监高声喊到“贤妃娘娘到”.她的眼皮瞬间就不打架了.
洛痕还在纠结自己头发未梳.衣服也穿得随意这件事.就听到滄烟娇媚的声音:“无筝姐姐.真是好久不见.”
洛痕在心里默默的板着指头算了算.然后她说:“还未半年.其实也不久.”
滄烟咯咯的笑得娇媚.她的气色比起洛痕來说.真是好太多了.洛痕心中的小人捂脸.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