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一直坐在树上默默看着远方由爆炸到慌乱的经过,只见远方的叫嚷声传到老远,虽然扶苏听不懂他们在喊甚麽,但当中的凄厉却是无法掩饰的。
扶苏放下望远镜,从树上爬下。
陛下。一人拱手道:野营的东西已经准备好,药粉也已经撒好。
嗯。扶苏显得有些沉重,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扶苏选的位置正是靠近九原城的方向,一般而言只要匈奴人不昏头,是绝对不会往这边逃的。
小树林里蚊虫极多,虽然已近初秋,但是还是有不少动物和昆虫忙於过冬的准备,幸而四周洒了避蛇虫的药粉,倒是减却了不少的滋扰。
扶苏盘膝坐在泥地上,阁眼稍作休息。他眉头微皱,脸色早已染上泥土的污迹,还有不少细小的﹑被草割出来的伤痕。
陛下,请先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了。一人小声说道,打开包着乾饼的布包。
嗯。扶苏拿过一块饼,和着水就这样胡乱的吞了。
陛下。远处传来几声叠声,稀稀落落的。
扶苏转过头望过去,只见派去的几人,有两个搀扶着一个伤患一拐一拐的走过来,另一人则托着几个布袋。
托布袋的那人把布袋重重地砸在地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对扶苏拱手道:陛下,属下不负你所托,总算把任务完成了。
你们做得很好。他怎麽了?扶苏有点担心地皱起眉头,动手把那人扶过来,让他坐在自己那处已经整理乾净的石头上。
陛下!那人受宠若惊,挣扎着要站起来。
坐好!跟我客气甚麽?扶苏喝道,紧皱的眉头看上去有几分冷肃,当场把那人震住不敢再乱动。
他除了脚外,还有那处受伤了?扶苏又再问了一遍。
被吓呆了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连忙拱手道:回陛下,只是在匆忙奔走中不小心被火头烫着了,应无大碍。
脚都烂成这样还没大碍?扶苏撇嘴,把另一人招来:那个谁,快给他敷药,不然恐怕到时会有并发症了。
并发症是甚麽?几个人的脑袋上都出现了一个问号。
扶苏看上去心事重重,背着手又走到树林的边缘看向远方。
跟我说说现在是啥情况?扶苏转过身问。
回陛下,我们已在重要的地方洒上石脂水,而且亦趁机制造了混乱,唯独粮仓的地方无法靠近烧毁,望陛下原谅。其中一人连忙站起来拱手回话。
没事,能干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扶苏又看了一眼,远处火光雄雄,惨叫声不绝。
吃完东西我们往树林深处走,尽量靠山一点。我怕匈奴军会赶回来,狭路相逢就不好了。
是!众人齐声道。
等到赶回来的四人休息过後,扶苏与一众士兵便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昏,四周黑漆漆的,扶苏他们又不敢用火把,只能摸黑前进。
待扶苏觉得匈奴人不会特意深入经过此处後,便让众人停下,各自找了一棵树,打算就这样窝居一晚。
由於扶苏等人不能用火,会引起匈奴人的注意,因此在野生动物众多的山边,他们只能在树上窝一晚,至少睡在树上威胁也低一点。
等到他们几人涂好了特殊的药汁和药粉後,便把手上的粮食大概的分了。
最後一人还带了一些匈奴人的武器回来,本着不拿白不拿的想法,扶苏让他把几个布袋挂在一棵树上便可以了。
扶苏爬上树,然後伸了一个懒腰,再捶捶自己酸痛的双腿,左看右看,找了一个舒服的丫枝位,放上乾草,披着蓑衣就这样躺上去。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後,只听见树林外面传来马匹踏地的声音,还有人的脚步声,就这样杂乱地走过去了。直到他们全军离开後,由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树林的深处躲藏着扶苏十几人。
一整夜,扶苏都是在半合眼,欲眠却未能成眠之中过去。
天始亮,在第一道光芒照进了树林深处时,扶苏就醒了。
他动了动僵卧了一夜而显得酸痛的双脚,揉揉已经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颈子,打了一个呵欠。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只见其他人也已经陆续醒来了。
早!扶苏随意地抬手打了一个招呼。
陛下,早上好。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落。
十几人在树下找了个位置动了一□体,舒展了筋骨,再把乾粮吃了後,便准备出发。
扶苏走到树林边沿,用望远镜望向原来匈奴人紮营的地方,只见一片全是被火烧过後的情景,已经人去楼空,连夜撒走了所有军队。
扶苏收回望远镜,对身边的人低声道:走,我们回去。
*
一共赶了三天的路程,扶苏终於回到九原城。
早在城外翘首以盼的秦牧总算等到他回来了,连忙让人打开了城门,出外迎接。
扶苏没洗澡好几天,浑身都是污垢,秦牧不避嫌地大力抱住他,口气不无安慰地说:总算回来了。
我累死了。扶苏虚抱了秦牧一下,实在手上太脏,他不想弄脏秦牧的盔甲。
陛下!蒙恬亦在另一边赶至,连忙拱手行礼。
行了行了,我要回府休息休息,这一位壮士不慎受伤,你快找大夫帮他看看。扶苏让出身子,露出了身後一直被人搀扶着的士兵。
马车已经准备好後,扶苏登上马车,一路绝尘而去的往自己府中奔驰──他只觉得浑身无不是累的地方,想好好地洗澡休息一番。
等到扶苏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