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惨烈的厮杀还在继续。
七名武士,已经被杀了三人,剩下四人中两人带伤,可是他们已经杀红了眼睛,只管拼命护着马车向外闯。马车上的车夫也不再挥鞭催马,而是大鞭呼啸,向遥儿等人狠狠抽来,功夫居然很是不俗。
一个侍卫策马冲进,长刀一横,呼啸着卷向沈人醉的脖子,沈人醉一个镫里藏身,刀自下而上,斜刺里挑向他的心口,侍卫仰身一避,沈人醉一刀贴着他的鼻尖刺空,但二马一错镫,遥儿抽腕沉刀,便了一招拖字诀,刀从他的鼻子、嘴巴、胸口一路划将下来。
两匹快马全力对冲。速度何等之快,沈人醉这一记拖刀虽非劈砍。却比劈砍还要厉害,直接把他开膛破肚了。
交手到现在,这些人早知道他们不是这煞星的对手,欧阳玉衍给他们的命令是杀人,如果不能杀人,那就只能被人杀。就要被人杀的人,比杀人的人还凶,他们绝望而疯狂地冲上去,只盼着即便杀不掉对方,也能“咬”掉对方的一块肉。
李太公、王太公、郑太公三个老头子坐着马车一路飞奔,半路上又遇到了一位崔太公。四个老头子跟赛马似的往元安园赶,等他们赶到元安园欧阳家大院所在的巷弄时,沈人醉刚刚提马冲进。
一个头上戴着黑色抹额、额头饰金、貌相凶悍的大汉举着一口大刀,恶狠狠看着四个老头儿的车驾,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四个白发老头儿的侍卫大惊,赶紧提马冲到前面,其中一人飞身下马,横刀当胸,厉声喝道:“足下……”
“咕噜噜……”
对面那凶神恶煞般的大汉身子一晃,一颗脑袋忽然和着一团血雾掉了下来,咕噜噜地滚到了他的足下。
这人是被沈人醉所用的铎鞘切断了脖子,刃过而头不掉。果然是吹毛断发的一柄神兵利器。
饶是四个老头儿坐的车子减震性能良好,车上又有异常柔软的坐垫,这一路狂奔下来,也快被颠散架了。车子停下后。他们还跟不倒翁似的在车厢里打晃,一时没有爬出来。要不然这一幕没准会把四个老家伙给吓着。
他们虽然拥有极大的势力,可是亲自杀人的机会却没有,连亲眼看别人杀人的机会都不多,方才这一幕。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他们被人搀出车厢时,尸体已倒,人首分离,满地是血,一片残尸。就连马车都四分五裂,看着虽然恐怖,却也不如眼睁睁看着人头掉下来吓人。
李太公长长地吸了口气,稳住心神,脸色凝重地吩咐:“留人封锁消息。其他人等,随老夫进府!”
立即有人返身奔回长巷尽头,阻止有人进入,另有人下了马。匆匆抬尸体和散碎的车辆抬回欧阳氏大宅,又匆匆铲来土壤。将那地上血迹盖住,还有人四处张望,看看这条巷子里有没有别的住户、谁家园林中有建在高处的亭阁可以看到这里,以期掩盖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四个老头子闯进府,叫人扶着踉踉跄跄直奔后宅,走到一半。就见崔懿、郑宇、王思聪、李尚隐等人垂头丧气地走来。
四个老头儿一见这班世家子弟,立即站住,七嘴八舌地喝问:
“欧阳玉衍呢?”
“谁把谁杀了?”
“同归于尽了?”
四个老头说完,同时一窒。然后又同时开口,问的还是同样的问题,问完了同时互瞪一眼,不知该不该重复第三遍。
好在四人声音有高有低、有粗有细,连着问了两遍,虽是异口同声。那些晚辈还是听清了他们在问什么,他们各自的晚辈也是不约而同,抢着上前回答自家老祖宗的问话:
“太公,欧阳玉衍强行冲出了府邸!”
“太公,沈人醉没事,已经追出去啦!”
“太公安心,谁也没死,欧阳玉衍已经逃了!”
“太公,他们两人根本就没碰面啊!”
几个小的七嘴八舌回答完了,也是同时一呆。
李太公没好气地叫道:“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说!我先来!”
李太公说完,抢先踏上一步,开口说道:“老夫……”
“啪!”地一声炸响,随着“老夫”在欧阳家后园炸开了花,李太公闻声抬头,眯起老花眼向天空望去,天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林府迎一见那朵烟花,脸色登时一变,急忙附耳对李太公说了句话,与此同时,四个老头子身边有识得那烟花作用的人也都急急向家主说明了一番。几个老头儿陡然变色,异口同声地道:“一定是遥儿,快走!”
众世家子弟茫然四顾,心中只想:“什么事又跟遥儿有关系了?怎么又是遥儿啊……这个世界全乱啦!”
他们一脑袋浆糊,这时也顾不上发问,便急急追着四位老太爷去了。
热闹!
欧阳家现在真的很热闹!
烟花是从欧阳家后宅射出的,烟花炸响的刹那,就有二十多道人影从不同的方向朝烟花炸响起飞奔过去,最先赶到的正是负责巡视各处暗桩的那个人。
他只是在花草丛中稍一搜索,就发现了古梅,古梅嘴边噙着鲜血,仰卧于地,奄奄一息,但是……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沈人醉在欧阳玉衍身边的时候,曾经向继墨堂网罗来的很多高手讨教过学问,继墨堂的高手有精通算学的、有精通经学的、有精通兵法的、有熟悉官场的……
沈人醉学的很杂,每一样都谈不上精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