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建召集宋献策商议晋商之事,一日之后。
却是京师日报、皇党党务报以及京师之中大大小小的报纸之上,却是刊出了一篇作者署名‘为商之道’的文章。
名曰:商者于国。
在这篇文章中,开篇却是提到,商人者,盈利百万,试问当倚于谁,其曰:国也。
...
商人于国,不私于报国,不重汉人之存亡,竟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忘大义者,是之为国蟲,汉人之奸也。
却说一篇文章,短短百余字却是一篇上好之檄文。
期间将商人对于国家应该尽到的责任与义务详加论述,对于商人卖国者严加斥责,却是极尽正义之声,兴民族之望。
也正是这样一篇檄文,却是惹得京师上下,一时间议论纷纷,朝野上下却也是群情愤慨。
却是就在这篇文章刊出的同时,此时的北方贸易口岸,张家口。
嘉靖八年,守备张珍在北城墙下开一小门,曰‘小北门’,因为门小入口,却又是因为守备张珍所开,故而其名为张家口。
却说张家口,范府外,车辚辚,马辘辘,却是极尽热闹之景象。
范家乃是晋商之中,可堪执牛耳者,范家自打明朝太祖开始,就在这北地口岸张家口与蒙古人做生意,而如今历经七代,传至当今族长范永斗时已然成为张家口地区对满蒙贸易的汉族大富商,而且这范永斗此人那是时人称之“贾于边城,以信义著”。
然而对于范府而言,今日之景象却是非同与往日。
因为范永斗一早发出信鸽,但凡所有在外的范家子弟,一律放下手中生意,期数返回府中,违者,开除族籍。
本来这一不是过年,二不是族中盛世,族人们本还有些观望之意,但是在看到范永斗将自己四叔的独子给开出族籍之后,一些个本还有些观望的族人们无论身处何地,却是连忙将手中的活计暂且放下,火速赶回老宅。
却是为何,要知道这范永斗的父亲与他四叔的关系那是最好的,自然打小这范永斗也要与他四叔要比其他叔叔、伯伯们要好上许多,而他四叔就一个独子,范永斗却是将他开除族籍,可见此时的范永斗绝非戏言。
因为范家主要贸易都在北方,故而一日的功夫,范家人却是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
范年乃是范永斗三叔的长子,算起来也和范永斗同岁,因为商业头脑灵活,却是被家族放在天津打理家族生意。
“三哥,今个可是怪事了,年年你都要比兄弟们晚些回来,今日却是缘何回来的这般快。”
说话之人名叫范进,乃是范永斗四叔的儿子,却是在这张家口打理部分生意。
对于自家兄弟问及,这范年却是笑道。
“这得多亏了皇帝新修的这铁路,从天津到京师,过顺天府,这火车黑咕哝咕哝的跑,还真是便利快捷,若非此般,你三哥我哪能这般快就赶了回来,只不过六弟啊,大哥今日是为何事将我等这般迅速的召集而来,却是白白耽搁了生意。”
言及此处,范年脸上却是有些惑色。
闻听范年所言,那范进却是摆了摆头道。
“三哥,你真是看得起小弟了,像你三哥这般能手,也只能充为天津卫负责生意,六弟啊虽说在这张家口,可是这族长的事能够让弟弟我知晓吗?”
而就在二人一番言论之际,府中大管家范明却是走了出来。
见范明走了出来,这范年、范进却忙是行了个礼道。
“范叔!”
虽说这范明只是个管家,却也是范家旁系子弟,算起来是范年他们爷爷的堂弟辈,就连范家族长范永斗对于范明那都是极为恭敬,又何况乎他们。
见范年、范进行了个礼,范明却是点了点头道。
“老二,老六,族长他们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二位却是进去吧!”
却说范进二人与范明辞谢一番之后,进了家族议事堂,此时的大堂之上,范永斗已然等待多时,范年二人却是寻得自己的位置坐下。
此时的范年却是才发现,今夕的会议之上,竟是连多年不曾见过面的太叔祖公那都请了出来,一旁的叔叔、伯伯辈更是林立两盘。
而就在范年入座不久,范永斗在示意一旁的太叔祖公之后,却是起了身,本来有些奸猾的面颊之上竟是多了一份沉闷。
“诸位,想来这京师之中传来的这份报纸大家都有所耳闻吧!”
说罢,范永斗却是突然扬起手中的一份京师日报,一脸阴沉道。
见到范永斗此般说道,一时间本就有些沉闷的议事堂中却是有些议论纷纷起来。
不多时,一人却是起身道。
“大哥,不过大明皇帝弄出来一点小玩意,却是有何不妥?”
说话之人,名为范永制,乃是范永斗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为人彪悍,且素有语言天赋,故而负责家族与后金的商业贸易。
或许是因为和后金人打交道久了,故而这范永制却是极为轻视大明朝的皇帝以及这皇城之中的满朝官员,甚至说是汉人,更有甚者,传言这范永制早已是成了后金正黄旗的包衣奴才,这头上皮帽之下乃是早已留了一条‘野猪尾巴’。
而此刻面对范永制这般说,一向不予评说,甚至说是纵容的范永斗却是面色愈发的阴沉下来。
“二弟,你这厮好大的胆子!”
而面对自己大哥这一番斥责,一向我行我素的范永制竟是有些愣了愣神,但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