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一局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将一个饺子,硬是吃出了优雅。
只是个饺子而已,用得着那么下神吗。
春节晚会的节目永远是那么几个人的舞台,饭后,顾维叫我记得给爸妈打个电话。q市的除夕晚上很安静,我踱步到窗户边,掀开一角窗帘,满地的白色,就像电影里圣诞节的大雪,覆盖了整个视野。我喊顾维来看,他意兴阑珊地踱过来,顺着我指着的方向。
昏黄的路灯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雪花飘落到地上的过程。
我有一种出去玩雪的冲动。
想法还没有告诉顾维,他已经先一步猜到了,“看看就好了,”他轻声说道,“白天再出去。”
他小心翼翼过了头,这里的晚上能有什么危险。
我哦了一声。
“或者以后。”他探究了几秒,说道:“以后除夕还下雪的话,可以陪你出去。”
又是一张空头支票,签上了他顾维的名字。我点点头说,“好。”
为了还没出世的小家伙,我们都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男欢女爱,比如自己向往的事情,难怪会有人说结婚了,怀孕了,有孩子了,生命才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因为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了才明白。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也会有为了还未见面的生命,忍下享受乐趣的念头。
“还有很多以后。”他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我被他的这句话酸掉了牙,我侧身看向说这话的男人,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看来是真的这么想的。我笑了笑说:“除夕下雪,可不容易啊。谁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遇到一次。”说不定等到我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而旁边的男人也已经戴上了老花镜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再遇到。
不过,管他呢。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多了,不代表每一件我都要去亲身经历,并去占有。
“程暮。”
“嗯?”
“给爸妈打电话吧。”他指着我手里的手机,提醒我说:“虽然不在市中心,晚一点也会很吵。”
那倒也是。“你买了吗?”我问他。
“什么东西。”
“鞭炮。”
“……”
好吧,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不会买这种东西。
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顾维就站在我的旁边,我索性就将电话设定成了公放,他便默契地将电视调成了静音。
家里似乎来了客人,有点吵闹。接电话的人是我妈,第一句话便是:“暮暮啊,吃了没?”
通俗易懂,贴近生活。我笑了笑说:“吃了,包的饺子。”
“饺子好啊,饺子好。”我妈笑呵呵地说道,“你爸的学生来了,家里有点吵,能听清吗?要不要我去阳台上和你说。”
我忙说:“不用,不用。”外面下着雪,阳台肯定冷。
顾维在旁边笑了,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恰好使我可以听见,“刚才不是还想出去看雪。”
我捂住话筒,翘起嘴角:“老年人能和青年人比吗?”
谁知他纠正我的语病道:“中年了。”
我万分不愿意承认女人三十就到了中年。只不过这个年龄再自称青年,确实有一点厚脸皮。
不过幸好,我是中年了,那旁边的男人也是中年了,还不至于有太多的隔阂。只是----他又没有啤酒肚,脸上也没有皱纹,究竟哪里算是青年。
何况,我伪装一下,说不定也会与人把我当做二十多的人。
“不过这里还没到中年。”他点了点我的头。
这话怎么听得和我损我一样的。
我抬头,顾维黑色的眸子里闪亮着一种和煦的情绪,然后微不足道地弯了弯眼睛。
表演谁不会啊。我不是专业出身,好歹也在那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快十年,就算是没天赋,仅靠模仿,也学到了一两分。我弯起嘴角,“如果你说我有童心,我会更高兴。”
他那张完美的面具随即就龟裂开来,恢复成了平日里淡然的表情。
“暮暮啊,你在和谁说话呢……?小顾吗?”就在顾维翁动着薄唇,准备开口的时候,一直被我捂着话筒的手机传来了我妈的声音,“今天饺子肯定是小顾包的吧,你在家里就只会洗洗菜,切切菜,精细活你没有一样能做得好的。”
您真是我亲妈。我欲哭无泪地想,自己怎么就犯蠢地开了公放的功能。
我沮丧着脸说,“我也包了啊。”
我妈吃惊地:“你包的饺子?是不是下锅就散开了?!”
“……”
我特别后悔在客厅里给我妈打电话,而比这更让人窘迫的则是,我旁边的那个人,在我妈眼里,是一百个好,一万个好。
顾维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客厅的灯光温和,换做是谁站在这里,表情都会变得柔软。
“妈。”一直在旁没出声的男人开了口,“暮暮包的饺子。”说完,他故意瞅了我一眼,简直就像是在……邀功?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我妈一听是她女婿的声音,就乐了,“小顾你不用特意帮她说好话了,她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嘛。”
也就只有亲妈才会这么懂得落井下石了。
顾维轻声说:“没办法,妈比较喜欢我。”
我瞪了他一眼,人脸皮厚起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讪讪地关掉了手机的公放,“妈----”
我那人精妈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