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也不用全部兜出来……他就在旁边听着呢。”抬眼看见顾维正低着头瞧着我，我心下就一紧，这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啊，全被他听见了。我再一次捂住话筒，“和我妈说悄悄话，你也要听啊……”
“喊我过来的人不是你吗。”他一句话就把我堵住了。
我是喊你过来看雪装文青的，又不是喊你来偷听我和我妈的电话，我翻翻眼睛，电话那边有些吵，大概是我爸的学生还没走。
我妈不合时宜地叹了口气。
“您别总是唉声叹气的，容易长皱纹。”我宽慰她说。
“暮暮啊，前一阵，我和你爸去超市，见到……陈许的母亲了。”
我真是太久太久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许久之后，我简单地哦了一声。
“唉，不该说这个的，我也是……”
我说：“没什么，他是爸和你的学生。”
我说的很平静，就像是在简单地述说着一件实事。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那位老太太时的场景。有的时候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脆弱的可怜，前一秒你还将她当做了未来的妈，后一秒就变成了无关的一位老人。
“走的也太匆忙了……”
“是啊。”我淡淡地说道。
我曾经厌恶那种轻易就可以丢掉记忆的人，现在却发现，日子久了，自己就变成了那一种人。即使曾经压抑在心里的浓烈情绪，也早晚会有烟消云散的那一天。
“师母啊，教授催您呢。”我听到有个陌生的声音。
我妈应了一声，“暮暮啊，等会儿给你打过去啊，先去吃饭了。”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吃饭。”我埋怨地说道。
她呵呵笑了两声，就匆忙地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顾维问我。
我摇了摇头，撒了个谎，“叫我们初二去的时候，记得开车慢一点，好像初六天气才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