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了一件事情,今天是休息日。
我甚至不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六点。
我还在纳闷生物钟规律的顾维怎么在天亮之后还没有起床,却完全没有想到会有另一种可能性,于是我睁着眼睛知道屋外的光线透过窗帘洒进屋内,我实在承受不住困倦地打起瞌睡来。
彻底入睡之前。我想这样的环境造就的睡眠质量,大概还不如我日夜颠倒。
再醒来的时候,顾维已经不在了,我松了口气,心想自己不必面对男性清晨时的生理反应,真是万幸。只不过我刚刚坐起来松了口气,屋门就被被推开,他破天荒的穿着一身浅色系的休闲装,我怔了几秒之后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才确定,只能是顾维。
也就只有他会在家里依旧会露出在工作时的表情。
黑色真是一个奇妙的颜色,穿上他的人离开会变得冷漠,而脱掉他的人就像是卸去了伪装。
这就是我看见的顾维。
在这个时间见到顾维有些违背了这几天我对他的认知,床头柜上有一个他摆放在那里的闹钟。我侧头看了一眼,时针指向了九。而往常的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自己为自己工作于自己为他人工作果然不一样,迟到了也不会有人克扣奖金。
只不过他进来后就没说话,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就是在诡异的气氛与他的注视之下,我习以为常地掀开被子起床,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衣物。然后比划了一下,见到他还没离开,我便背过身子套上了外套。说到底,我的心理素质还没有强硬到在白天当着一个关系不明的人面前换掉睡衣。
虽然之前我确实在他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换过衣服。
现在想想,我大概没有胆量再做一次。
见我套上了件衣服,他只是眼睛暗沉了几分,却未发表意见,反而问我早餐吃什么,中式还是西式。
我说都行。然后想到了自己还在上火的事情,就又补充道:“还是中式吧。”
如果抛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顾维一定被我划入适合结婚的对象里。如果他不是天性喜爱厨艺,那我就有些羡慕和嫉妒那个将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女人了。这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只不过,我看着站在厨房里,连做饭时都一丝不苟的人,歪歪头又离开了。
我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让其他人为我改变什么。
顾维的早餐很有b市人的风格。
我一直以为他回事那种崇尚西方文化的人,他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人不能只看表面。
见到我没有动作,他才停下手中剥鸡蛋的动作,我愣了愣。觉得这种场景有些熟悉,又有些奇怪,但究竟是哪里熟悉哪里奇怪,我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按照正常故事发展,应该是男人为女人体贴的剥好鸡蛋然后递过来。
而我遇到的则是,顾维平静地对我说:“不难,自己试试。”
他大概将我当做了不会剥鸡蛋,一切琐碎事都交由经纪人处理的艺人。只不过我已经不是艺人。而coa也从来都不是我的保姆,我好笑地当着他的面剥完鸡蛋,颇有些炫耀意外的拿在手里。
“多大人了,这也高兴。”
顾维擅长隐藏一切负面情绪,但是正面情绪他不擅于隐藏,所以我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他很快就消失不见的笑意。别人都用昙花一现来形容美女的笑容,我却需要用这个词汇来形容眼前的男人。
饭后他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白天屋里很亮堂,不用开灯,桌子的一角放着他刚泡好的咖啡。 [
这种生活真是惬意,惬意到我觉得他是在拍电影,而不是在生活。
想工作就工作,想休息就休息。如果不是自由职业者,这种生活简直不敢多想。
我坐在另外一边,久违地打开电脑。坐山吃山是所有人都喜欢的生活,只不过以同居的名义,能持续多久,鬼才知道。谁能保证一个人的承诺的期限是一辈子,谁也不能。我盘腿靠在沙发上,浏览着邮箱里的信件,之前投出去的简历大多都只换来一句“谢谢您的支持。”
我叹了口气。休扑节亡。
“唉声叹气容易衰老。”顾维冷不丁地说道。
我还以为他看书的时候会抛弃外界的一切杂念,事实证明,顾维也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比普通人多了点克制。
见我没回答,他才抬起头来,看到我抱着电脑,沉沉地说:“你没看电视?”
我收回前话。大概他看东西的时候,确实不会注意外界的事情。
只不过我在他的眼里,形象已经定型成为一个只懂享乐的类型。
我开玩笑地问顾维,有没有看电视的工作。
很显然他不会理解这种笑话,视线又重新收回到杂志上,丢给我一句:“程暮,你把工作想的太简单了。当你能看下去几个小时的战争电影之后,我会考虑给你安排个这样的工作。”
我翻翻眼睛,未置一语。
我发现与顾维相处的时间越久,我曾经引以为豪的口才就越发的退化,以至于我现在竟然用“忍耐”来告诫自己,不必与他争一时的高低。
只不过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顾维之后,他打量了我两眼,就是那种老师看学生的眼神,之后语调平平地说:“程暮,你没睡醒。”
不过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当时我就一个人默默地抱着电脑窝在沙发上,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