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属鼹鼠?”
我扶着车门的动作微妙地停顿了下之后,利索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气呵成,再朝坐在旁边的人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属羊的。”
出门的时候忘记戴墨镜,往日里戴墨镜是遮掩。此时要戴的原因,不过是夏季的中午阳光正刺眼。我接触到外界明亮的光线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遮住了眼睛,之后就有了我们上面的对话。
他是明知故问。
我侧着脸,无聊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高档小区大多风景一样,好看的单调,不一会儿就心生乏味。顾维开车的时候又总是不会分心,他做任何事情仿佛都不会分心,我余光扫到他的侧脸,这人在休息日里也常常不苟言笑,可惜外面天气阳光美好,车里却凉凉的。
手机响了。
我与顾维说,是我妈打来的。
他这才终于微微侧过头,看到我手中的手机后又收回视线:“公路上我没有办法回避。”
我哦了一声。知道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索性解释:“只是和你说一声。”说完我解锁,手机刚挪到耳边,就听见母亲的声音:“暮暮,你不在家?”背景音里好像还有抽油烟机的声音,我刚刚还在想不会是爸妈去我的公寓了吧,她的第二句话接踵而来:“你爸和我担心你饮食不规律。专门来给你做顿饭,你现在在哪里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我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放缓了声音说:“和朋友在外面。”
我妈很快抓到了我句子中的重点,“朋友,新认识的?”不怪她会怀疑我,我大学时关系不错的几个朋友已经不在国内,开始混迹演艺圈就很少结交朋友,听到我说与朋友在外面。她自然觉得奇怪。
我含糊地说:“以前就认识的。”
“吃饭了吗?”她问我。(
我老实说正准备去吃饭。
她一听就高兴了,说:“那一起回来嘛。外面的食物啊,应酬吃吃就行了,哪里能和家里的味道比。”说完,我又听见她冲我爸喊道:“老程,我喊你女儿的朋友一起回来,一会儿多做几个菜?”
我没来得及拒绝,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我妈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前,她不忘嘱咐我快点回来。
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手机,心想。这可真是一出家长里短的好戏。
我一急躁就习惯将耳侧的头发拨到耳后,只是刚伸手就发现出来之前我将头发老气地扎了起来。
“有事?”一直都安静的旁边响起了他询问的声音。
我思考了半响,讷讷地嗯了一声,“我妈让我回去吃饭。”
握着方向盘的手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停顿,“我先送你回去。”他平静地在诉说之后的安排。
“我和她说‘我与朋友一起’,她就让我带朋友一起回去。”我叹了口气,长辈永远是横在我面前的巨大屏障,我垂眼看向顾维。“算了,我回去和她说你有事情。”
他简略地说:“好。”
这大概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不再言语,转首,窗外的单调景色已经被繁华的建筑物所取代。休丽上扛。
谈话期间,我们已经进入了市中心。
不多久,我便见到了自己熟悉的小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接近一点。
我心里有稍许歉意,如果不是家里的电话,他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有进餐。下车前我同他说了一句谢谢,他扬眉不置可否。只不过我刚下车就听见他问,“停车场在那里。”
我愣了下,有些疑惑,但是依旧告诉了他方向。
他仍旧是简略地说:“好。”不过又比之前多了几个字,“等一下。”
直到顾维与我一起走进电梯间时,我才了然他之前问我停车场的意思。只不过,“你不是不来吗?”我伸手按向电梯间里的数字键。
“我说过?”
我将路上我们的对话重复了一遍,他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我回答的‘好’是针对你的那句‘带朋友一起回去’。”
“……”
他故作无奈地:“程暮,以你的理解能力,看剧本没有出过乌龙?”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理解能力。自信也好,自满也好,我都很少会犯与刚才类似的低级错误。
我靠在电梯间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仿佛自己回答了,也就坐实了自己理解能力的低下。
沉默了几秒之后,对面又响起了他平静地声音,“我们是朋友?”是疑问句,而不是肯定句。
我不假思索地说:“算不上吧。”
“确实,与异性朋友同居,”他停顿了一下,“作风不正。”
我翻了个眼睛,心想潜规则的时候也没见你用“作风不正”来形容自己。
家里的餐桌上早就摆满了盘子。
只不过我妈在看到顾维的时候,怪异地瞅了几眼。顾维则是和煦地笑了笑,看得站在旁边的我有些胆战心惊。我妈狐疑地视线在我们二人身上巡视,半响后若有所思:“暮暮,你说的朋友……”她斟酌了下用词才继续开口:“是小顾啊。”
她最后还是用了小顾这个称呼。
我刚想回答,就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手。夏天人的手自然凉不到哪里去,他的手下有些温热,我下意识地就想抽开。我妈只顾着看我们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自然就没有注意这些小细节了。
“阿姨,暮暮大概没有说清楚。”
我的身子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