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天的屋里打了个喷嚏。
我没有穿单薄的衣服,也没有光着脚满地走,而是窝在被窝里,花着高价的费用却在看曾经保存在电脑里的国产剧。我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远在北半球的一个人在此时恰好想起了我,我揉了揉鼻子。这是在这个城市的第十七天,前几天出门,我被突如其来的降雨淋了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连续几天我只想呆在酒店房间里,只是昨天感冒变好了,今天这是又复发了吗?我洗了洗鼻子,发现呼吸畅通。
这可真是一件怪事了。
我的手机号码换掉了,储蓄卡也换了,电子邮箱也换了,唯有一样是我短时间内无法更换的,信用卡,索性短时间内现金足够,我还不至于需要用信用卡救济。等到该用的时候,大概他早就忘了寻找一个叫做程暮的人。
新闻的头条随时都在发生变化,之前的闹剧也早已被其它新闻所取代,比如某国家的运动员酒驾,于是无缘下半年的比赛云云,我百般无赖地浏览完当日的头条新闻之后,干脆合上电脑。每天的日子就是睡觉。看电脑,吃饭,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三件事情可以做,生活节奏慢的城市很让人舒服,而我却只能在这里呆三个月。
因为的签证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起初我只计划在这里玩一个月,散散心便回去,找个二线城市,再找份工作。只是人在这边呆久了,就变得懒了。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眨眼就过去了,只是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也是件不好不坏的事情。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吃了不习惯的食物,于是反胃恶心,最近的饮食并不规律,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我时常会在深夜多加一顿餐,所谓的餐厅美味,也不过是一般的好吃,那天夜里我在吃完熏肠之后。没多久,就扔下电脑冲进了洗手间,双手撑在台子上,一直在干呕,最后头觉得晕乎,似乎是因为头低得太久,我倒了杯热水,喝完后。也不敢再看连续剧,躺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只是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才终于发觉了哪里不太对劲,去了当地的医院,而且是去了肠胃科,当结果出来后,对方告知我不是肠胃炎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只是对方的第二句话是,“这是怀孕初期的生理现象,属于正常范围。”
我怔了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某一个单词,毕竟这些单词对于我来说有些陌生,日常也不常用,我重复问了一次:“什么?”
对方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微笑着说:“您怀孕了。”
这一回我是彻底懵了,也记不清这位医生用的词汇是形容状态的还是形容动作的。我算了算最后的时间,相差一个多月,我回到酒店里后,借助食物发泄着,不单单是因为这个生命到来的时间,巧合到让我不禁感叹世界上也许真的有一种神明,或者神仙,每天以戏弄人为乐。
要不然就真是那枚枣子的原因。
实在是太巧合了。
巧合到将我这一趟的勇气全部用尽。
我咽了咽嗓子,许久后缓缓开口,“妈,我怀孕了。”
她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而是骂我,“这时候你知道给家里打电话了?你走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和我们说一声?你多大了你,别的事情不靠谱,婚姻这么大的事情,你说走就走……”说到最后她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浓浓的鼻腔,“你这那里是二十九的人,你连十九的人都不如。”
她一直数落了我一个多小时,才回到重点,她说:“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报了国家的名字,她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找到我,并将我揪回去,“之前你说的什么?”
“什么?”
“你第一句话。”
“妈,我怀孕了。”
“那不是好事吗?你垂头丧气什么的啊,我这就打电话给小顾……”她语速很快,一会儿便将我绕晕了,直到最后一句,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我平静地说:“妈,他有外遇了。”
我妈愣了下,说:“你说什么?”
我淡定地重复了一遍,又补充说:“与陈许的前妻。”
我妈半天没有吭气,老一辈的人很多不愿意轻谈离婚二字,甚至会讽刺说,你看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多大点事情也要闹离婚。只不过眼睛看到的东西,总是会不时浮现在眼前,我握着电话,半天也没有说话,直到我妈说:“你是想离婚?”
我说:“您比我还懂吧,他是婚姻之中的过错一方,如果要争取,他得不到太多好处。闹到法庭上,显然更加难看。”我靠着椅子坐下来,电话那边安静了几分钟之后,声音换了,“暮暮,”是我爸的声音,“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站在你这一边。”只是他话音一转,“我讲的是你之前做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太好看。”
“头一次嘛。”我轻声说,“下次我会注意点。”
“你还想下次?”
我摇摇头,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经历过这一次之后,我短时间内或许都不想再去考虑男女之间的事情了,何况这个没有告知就来到我肚子里的小东西,不知道是下半年最好的一个消息,还是最差的一个消息,我轻抚着自己的腹部,此时皮肤还是光滑平缓的,只是再过一段时间,大概就会隆起。
我想到了一个曾经大学时代,同学开过的玩笑,“哎,真希望以后我可以坐在产科门口等待自己的丈夫。”她刚说完,我们就笑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