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圣隆帝专注地看着她,冷峻的脸庞温润柔和,目光柔情似水,宠溺自豪,哪有半分刚才的狠厉绝情。
他们,一直都在做戏?
这个认知从脑里一划而过,冲击祁芍站立不稳,失神间踉跄后退几步,尖声吼道:“不可能,本宫算无遗策,保皇军已经进入京都,皇宫也在本宫的掌控中,你们败局已定,莫要做戏扰本宫心神,本宫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杀,杀了他们。”
“哎。”轻叹了口气,面对冲上来的千卫军,阿墨淡定一挥袖,浑厚的内劲爆发开去,将千卫军震飞出去,大殿一时乱了起来,群臣在段飞鹤等将军的护卫上退缩到大殿角落,无一人大喊着上前救驾。
“阿墨你悠着点,好歹给朕留几个,好久没动手,手痒了。”圣隆帝看阿墨打得欢,手痒痒地边大笑着边随手踢飞几个千卫军,同时以内力大喝道:“动手。”
一时间,大殿内刀光剑影,殿外杀声喊天。
“公主,我们顶不住了,快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东宫侍卫护在祁芍面前,扭头劝道,他们也没有想到,花离墨和祁颢的武功竟如此之高,数百千卫军在他们手中如瓷娃娃般,一捏就碎。
多年谋划,倾尽心血,眼前离皇座只有一步之遥,却在这最后一步功亏一篑,祁芍怎能甘心。
恨恨地盯着丹陛上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祁芍咬了咬唇,哑声道:“撤。”
东宫侍卫得令护着她往大殿门口退去,可阿墨与祁颢合力的布局就为了引她掉入陷阱,岂会这般容易让她逃脱。
段子白和飞鹰等身着百姓布衣的百名花家军围住在大殿门口,跟欲撤退的东宫侍卫大战一场,当场拿住了祁芍,押进大殿内,而此时,殿中的千卫军已全被阿墨两人搞定了。
看着衣裳凌乱,不复往日绝代风华的祁芍,一身龙袍的祁颢站在满地的尸体上,威严肃然道:“祁芍,朕本没想过要动你,可你,心太大了。”
覆灭正恒帝的统治只为了报仇和自保,他从未对这张龙椅有过一丝执着,但只要坐上这只龙椅,天下便是他的责任。祁芍若真甘心当她的长公主,他会给她公主最尊贵的待遇,两相安无事,若是那般,在正恒帝死后,阿墨便可恢复她百里墨的身份。
可惜,祁芍的野心太大了,为了谋划帝位,她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正恒帝死,看着祁泽死,而不去动用她多年经营的暗势力和正恒帝留给她的最后力量,只为了在最好的时机,能利用这些力量一举扳倒他和阿墨,从而成为一代女帝。
这样的人,不管她有多么的惊才绝艳,她都不适合为帝,无关她是男还是女。
“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怪只怪我太自信,不防你们两个小人竟设局坑我,我恨啊!”祁芍仰天大吼,说什么一开始没想动她,哼,逼死她父皇之后没有立即动她,那是顾忌着她手中握有的一支秘密的保皇军,和她多年经营的暗势力,所以才会设了这么大一个局,让她自以为胜券在握,以致于底牌全出,好让他们一举歼灭,以绝后患。
祁芍这样心高所傲的人,是绝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阿墨暗叹一声,与祁颢并肩而立,摇了摇头,不防祁芍怨毒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话语是浓浓的不甘:“花离墨,从一开始,你对本宫所表现出来的痴迷都是假的,是不是?本宫不信你真对本宫无动于衷,除非真如传言,你花离墨根本就是个好男色的无耻之徒,祁颢、萧烈都是你的入幕之宾,所以祁颢才这般对你言听计从,为了设计本宫,连私通敌国这样的大局都任你施为,哼,他就不怕你真的跟萧烈勾搭在一起,篡了他的位。”
“住口。”祁颢怒了,怎么说他都行,但是他容不下他人说阿墨的一句不是。
安抚住暴怒的祁颢,阿墨清澈的目光同祁芍怨毒的目光撞在一起,她勾唇淡淡一笑,身上一股天生的王者气势荡漾开来,高贵优雅中带着武将特有的杀伐之气,薄唇轻动,道:“长公主,你错就错在不该对本侯用美人计。”
祁芍皱起眉头,心脏猛地一揪,脑海里突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快得让她抓不住的念头,让她有种预感,花离墨接下来要说的话绝不是她想听到的,可能是一个足以催毁她所有骄傲的真相。
“本侯,百里凌风之女百里墨,芍姐姐,多年不见了。”阿墨衣袖轻摆,声音清扬脆响,她终于以百里墨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人面前,告诉他们,百里凌风之女尚在世不是谣言,一日有她百里墨在,百里族就不会灭亡。
百里墨!
祁芍如遭雷击,僵硬当场,随后双眼的光亮渐渐熄灭,最终晦暗一片,如同疯魔了一般,挣脱开压着她的卫士,仰头悲鸣大笑:“哈哈,百里墨,百里墨,这世上既有你百里墨,又何必生我祁芍,老天,你何其不公啊……呃……”
“祁芍。”阿墨脸色忽地一变,身形如鬼魅般飘到祁芍面前,堪堪将她倒下的身子揽在怀中,但为时已晚,鲜红的血迹从她的嘴角流出来,她目光涣散地看着阿墨,忽而展开一个清澈无垢的绝美笑颜,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然后带着笑容彻底闭上了眼睛。
祁颢站在旁边,满脸悲痛,他和阿墨答应过祁泽,留祁芍一命,但……
“阿墨。”看着阿墨呆呆地抱着祁芍,祁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