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下巴静静发呆的童媜望着平静的湖面,脑子里正想着是哪里得罪了红樱,以至于这般招她讨厌。
“喂。”
一个小小的动作,吓的她捂头惊叫连连。”是我,是我。”
童媜抬头一看,陵川那张嘻皮笑脸笑得是幸灾乐祸。
“陵川,你干嘛?”她站起,就要去打他。
“慢着。”他抬手挡下她一记攻击,笑道:“你想不想出去走走?”语毕,投她一记媚眼。
话说,陵川与她的结拜兄长一般年纪,却还是不改孩子习性,相处八年,便知他虽年纪比她大,却喜欢谈笑风生耍孩子气。他长得很俊俏,虽身子骨有些消瘦,但恰到好处将身躯衬得很伟健,一身补素衣裳,依然挡不住他骨子里透着的英气。
“去不去?”他见她犯傻,凑到她耳根,小声道:“你兄长为你求药几般时日都未回来,估计今天也不会回水榭,你不是想出去逛逛么,我带你去。”
“红樱她……”
“嘘”陵川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拉着童媜就跑。
童媜被陵川拽着很快穿过一片树林,路过效外几处农宅,宅农们看她的眼神透着惊诧和惋惜。
瞟了一眼被紧握的手间,她抬手不禁摸了摸附眼的三尺白绫。
“川哥哥,我还是不去了。”她顿住了脚步,轻轻瞥了陵川一眼。
陵川不解,问道:“我见你两三个月来都未出水榭憋的慌,我才冒着被陵宇扯层皮的危险才带你出来的。”
“那更不能去了,我还是回去吧。”语毕,她转身即走。
陵川上前几步挡在她身前,皱着眉头道:“都快到市集了,而且我们逛一会就回去,陵宇和红樱不会发现的。”
“这……”她抬手摸了摸白绫。
见她思量,明白她有所顾虑,他道:“没关系,等下我帮你伪装一个就行了。”
“呃……还是,诶……”还未说完,手间又被陵川拉着她便朝城门口走去。
没办法,这想回回不了,她便依了他。
只是一到城门,看见几位护城兵,往事如潮水般涌向她的脑子,一想起八年前那场亡命逃离……童媜心慌的甩了甩被紧握的右手,没想到被握的更紧,几番挣扎见摆脱不了,也唯有慎定下来走在了他左边。
城门护卫不知怎得,一见童媜与陵川便把他俩拦了下来。
其中一位络腮胡的卫兵手间似拿了几张画纸,走上前一脸凶相的看了看陵川,又走在童媜面前站定,将手中的画纸摊开,一一与童媜对照。
“把白绫扯开。”卫兵语毕就要来扯童媜的附眼白绫。
童媜本能的后退一步,见她不从,卫兵恶狠的就要一把将她拽上前。
“这位大哥,这位大哥,小妹自小患有眼疾,不能见光,初来乍到没见过大世面,所以还请大哥见谅。”陵川满脸堆着笑意盘说着,手间已将碎银塞入了络腮胡子的手里。
络腮胡斜着双眼瞅了一眼手里的碎银,侧身收入衣襟,清了清嗓子,道:“本京城最近捉拿重犯,小丫头要冶眼疾,速去速回。”
陵川依然是堆着笑,点了点头,冲童媜使了个眼色,拉着惊慌的她赶紧入城。
入了城,走过几条街,拉着余惊未定的她走入一家衣铺。
“你换上。”
如果没看错的话,方才守城卫兵手里拿着的是烟雨楼里妓子的画相,她认的其中有张画相是绿衫,绿衫在大火那****是遇见过的,她能逃离她把心眼里为她高兴。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画相不在以内呢。难道,他们当她死了么?一想到龙湛那张脸,童媜心里恨的牙痒痒。
“喂!”
“什,什么?”被陵川蹭了蹭,童媜恍回神,低首便瞧见怀中多了几套男装,心思一想,便懂了。她随便挑了一件不起眼的素色长衫,又装脑后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束起,出来时,她那五官白净俊俏的模样,连明知她是女儿身的老板娘都多瞧了几眼。
看着眼前简约而不失大方俊俏的童媜,附眼白经绫虽是一缺陷,但依然挡不住她男儿装翩翩风彩。摸着下巴细细打量的陵川轻摇着头“啧啧”了两声。
“怎么?不行吗?”
只见他冲她点了点头,坚起大拇指。
“真的……真的没问题吗?”她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长衫。
陵川付过帐,双手环胸走至她跟前,惜字如金道:“走起。”
也不等她反应,转身迈步离开。
她颇不好意思的瞟了老板娘一眼,紧跟其后。
走在前面的陵川回首瞅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童媜追上前来,瞟了他一眼后,与他一并慢慢走着。
虽身在京城,她却很少出门。后来沦为妓子更是失了自由,更别说安然自得的走在大街上。她四下张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俩走在京城繁华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天朝国大众对泱泱盛世的得意其乐。
陵川在一小商贩站定,抬手从摊架上拿起一枚发簪,侧身问道:“媜儿,你看……”
身边哪里还有童媜的身影,四顾查看之后,陵川方才还无比惬意的笑脸此时变的深沉。
付过钱把发簪收好,走在大街上的他经过拐角处,便有一名男子凑到他身前低声说着什么,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