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余光瞥了天际一眼,摸了一把鼻梁。
只见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突然轻摇,瞬间又恢复常态。
被杂耍吸引的童媜,完全不知道自己走丢,待她看的兴奋时,“川哥哥,你快看,那人竟然能吞火!”
见没人回应,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走丢,瞬时已没有心情看这精彩热闹的杂耍。
一身素色长衫男装的童媜开始四下寻陵川的身影。
男装打份的她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附眼的三尺白绫隐约中为他添了少许神秘。
这张脸,像极了她!
洒肆二楼,一双黑眸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眸中有诧异,有惊奇,淡淡的还带着一抹哀伤。微风佛来,吹开了他脑后千万墨发,就算发丝拂上脸颊,他却依旧紧紧注视着街道上那抹浅蓝身影。
男子虽面带病容,一身墨绿长袍却为他添了不少生气,雕刻般精致的五官招来不少其他酒客侧目。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焰王爷今日怎么了,方才还惬意的饮着茶,此时眉宇间却带着淡淡忧伤。
几曾何时,他也是在这酒肆里与她第一次相遇。她说:“死命的咳还逞什么男人,喝什么酒!”
他只知道,她是第一个敢这么与他说话的女人,虽年纪小,但终归会长大要嫁人的。第一眼,他便认定,她是他这一生的良伴。碍于面子又加心情遭透,他嘲她吼了,以至吓跑了她。几多时日,他让人探寻,得来的消息却是,她已许给了他的弟弟……
“王爷。”他的贴身侍卫子醉不明所以,轻声唤道。
一脸病痪的他拉回思绪,轻咳了两声,缓缓抬手,示意他退下。
子醉瞅了主子一眼,本想说些让他注意身体关切之类的话,但介于他不喜欢旁人不过亲近,他唯有毕恭毕敬的拱手转身离开。
见楼下的童媜就要走离,他的心莫明的有些慌。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回荡:将他留下,将他留下……
几时有过这种强烈想拥有的yù_wàng?他记得,那是第一次在这里与她相遇时,一模一样的感觉与心跳。
寻着陵川的童媜有些泄气,但一想到陵川有可能会返回去找她,她正想折回找找,转身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面肉墙。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语毕,脚下才一挪步,一滑,整个身体全全向后仰,她面色一惊伸手本能的抓住最近能支撑身体的东西。
就在她要倒下时,打着扇的他身手极快的闪到前面,抬手将她护在怀里。
三尺白绫飘然落下……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扭头往他怀里靠了靠。
这张脸!这张脸!是她么?当他将目光望向她长长薄如蝉翼的睫毛下那双忽闪忽闪眼睛,那层朦胧浅白色让他的心一紧。
是瞎了么?可方才明明见他毫无阻碍的行走,难道是患有眼疾?
她俩贴的如此这般近,他急促不均的心跳让她听的格外真切。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而且还是两个大男人,不肖一会儿,路过的旁人开始点点指指,但碍于他们焰王爷那双能杀人的眼光,他们惶恐的匆匆离开。
她抬手挡面,本想退开他怀里,却觉得他抱的愈发的紧。
……
“哎呀!”双眼不小心被阳光一照,她赶忙抬手挡面,迈步离开。
她才迈开一步,腕间被一大掌握住,“你掉了东西。”沙哑的声线,轻缓的语句,让她不禁抬头望去。
那是怎样一张清秀而淡漠的容貌,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渗着病态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
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白绫,她抬手接过,扯出一记浅笑,道:“谢谢。”
他一脸惊诧,道:“你看的见我?”
“我又不是瞎子。”她有些生气,语气也略带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