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娘娘,夜已经深了,坐在这里太久会染风寒的。”妙涵轻声劝道。朱砂点了点头,微微地笑了笑。
妙涵心疼地看着朱砂,好不容易已经守得云开见到月明,却被那文菁皇后慕容薇一掌倾覆了。
到了这么晚,皇上也没有来,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夏青也没有回来。想必是……皇上还留在“紫玉宫”里罢。那庄太后和皇上看到刚出生的龙子,一定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罢……
就在这主仆二人静静相对的时候,夏青突然从殿外闪了进来。
“娘娘。”夏青沉声道:“皇上去了萧淑妃的‘凝霜殿’,那边已然闹得不可开交了。”
“不可开交?”朱砂怔了一怔,“皇上不在‘紫玉宫’,跑到萧淑妃的‘凝霜殿’里做甚么?”
“奴婢听皇上在数落萧淑妃的不是,似乎是萧淑妃私下里买通了刘御医,不仅在戴宝林娘娘的药里下了毒,同时也在给文菁皇后诊脉的时候做了手脚,原本是想要把文菁皇后腹中的胎儿也一并打下来。可是刘御医最后良心发现,没有给文菁皇后娘娘的药里下毒。而今皇后娘娘的龙子已然诞下,那刘御医便自觉必遭到萧淑妃娘娘的暗害,给自己的一家老小下了毒,自己上吊死了。只留下一封信说明了原由,皇上就是拿着那封信去的。这会子,萧淑妃在哭,皇上在骂,整个‘凝霜殿’里都乱套了,”夏青的话让朱砂倍感无力。这个皇上白泽呵,他怎么又这样冲动呢,这里面明明有着这么多的玄机的,难道他竟一点也看不出么?
“娘娘?”倒是妙涵看尖,看出了朱砂脸上浮现出来的笑意,便好奇地问,“怎么,难道娘娘您觉得这里面大有蹊跷?”
“你倒是鬼精鬼精的,”朱砂笑着对妙涵道,“这里面啊,不仅有蹊跷,还有鬼呢。”
有鬼?
妙涵与夏青都一并看着朱砂,满脸都是震惊与莫名。
朱砂淡淡地笑着看了看妙涵又看了看夏青,道:“你们说,我们是何时知道文菁皇后生下孩子的?”
妙涵与夏青对视了一眼,道:“也才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所以,你觉得宫内之人知道文菁皇后生子这件事情也才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那刘御医如何能够得知这件事情,并且赶回府去,将他一家老小全部都杀了?”朱砂笑着站起身来,将她身上的衣裳裹得更紧了一些,“更何况,如若他不留下这张纸条,说不定事情会更加简单,他只要自己自杀便好,也不至于赔上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他刘御医在宫里好歹也混了几十年,会愚蠢到这等地步么?”
一席话竟将妙涵与夏青说得齐齐点头,妙涵忽像想起了甚么似的上前一步道:“皇贵妃娘娘,难道这件事情是……”
“不错,”朱砂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扩大了,“就是文菁皇后慕容薇做的。”
薇儿呵……你为何总是这样心急呢。
明明是已经做了九成的准备,可以让我功亏一篑的,却为何偏偏画蛇添足地去做这样的事情?真是……让我觉得你有几分可爱了。
“摆驾‘凝香殿’。”朱砂扬声道。
这边的“凝香殿”里正闹得热闹,那萧淑妃跪在地上号啕大哭。她的表妹萧晴儿被吓得傻了眼,只是坐在地上两眼发直地看着正在盛怒之下的皇上白泽,连哭都忘了。
那何嬷嬷原本便是疾病缠身,而今少不得又硬撑着跪在那里,抱住萧淑妃一个劝地劝解着。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朕今日一定要将你按律治罪!”说着,便转向顺元,道,“顺元,谋害皇子,买通御医做恶,该当何罪?”
“回皇上的话,|”顺元抬头看了一眼萧淑妃,这个女人在所有的嫔妃里,是最不懂事的一个。她不仅没有给顺元送过一样礼物,也没有使过一次银子,每每路过顺元的身边还总是高高地端着她萧淑妃娘娘的架子,深得顺元讨厌。于是他便冷笑一声,扬声道,“买通御医呈诬陷皇后,按宫规当废其品级打入冷宫。谋害皇子……论罪当诛。”
当……诛!
萧淑妃只觉耳边响起一记惊雷,唬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萧淑妃,你还有甚么话说?”白泽怒气冲冲地吼道。
“不……不是这样的!”萧淑妃顿时大哭着,扑上来捉住了白泽的双腿,浑身颤抖地哭道,“皇上,您听臣妾说,臣妾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臣妾怎么会去害皇上的龙子呢?那些都是……文菁皇后做的事呀!”
“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白泽暴喝着,一脚踢开萧淑妃,“来人,给朕把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拉出去杖责一百!”
“不!”萧淑妃凄厉地叫着,一把抱住了何嬷嬷,“不要,不要啊!何嬷嬷救我!”
“萧淑妃娘娘!”那何嬷嬷已然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紧紧地抱着萧淑妃,张着嘴巴,却连半句都说不出。已然有两个太监跑过来去拉萧淑妃了,但是何嬷嬷与萧淑妃两个人却都紧紧抱在一起,说甚么也不分开。
那太监着了急,两个人一起用力,眼看着便要把何嬷嬷和萧淑妃两个人拉得开了,那萧淑妃一面哭喊着,一面用力地挣扎,伸出手去抓何嬷嬷。
那何嬷嬷原本便身体虚弱,经过刚才的痛哭早已然不剩下多少力气。她朝着向前用力地伸出手,想要拉住萧淑妃的手,可是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一片金星在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