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的身份正如她之前说的那样,她是附近一个名为沧澜国的公主,今年十八岁。
事情发生于两年前,她的父皇大寿,依照礼节给附近庇佑国家领土的崆峒宗发去了请帖。
对于这个想象,秀暖莹只是蹙了蹙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事情她看不顺眼却无法评价。
“一般时候,就算发过去请帖,崆峒宗也不会理会这事情的,顶多派遣一个外门弟子打发一下。然而那一年却不一样,崆峒宗不仅没有派遣外门弟子或者记名弟子打发人,反而招来了一尊重量级人物……他就是之前那位少宗主,崆峒宗掌门的爱子。”
少妇徐徐说来,语气不紧不慢,只是眼中添了几分悲哀和死气,“一开始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崆峒宗的不起眼弟子,所以招待也只是比照父皇的标准来的……”
崆峒宗在这一带作威作福惯了,哪怕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他代表的也是崆峒宗的面子,自然不能怠慢。然而正是因为这个,给沧澜国,给少妇带来了灭顶之灾。
“不知道是谁和那位少宗主说,这个待遇只是外门弟子的,身为少宗主应该得到超越皇位的待遇……他自然会生气,将账算到沧澜国头上。不过他报复的手段却是……”
说到这里,她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已经是皇家丑闻了,告诉几个陌生人的确不应该。
但此时的她格外脆弱,这几人又救了她的命,也不是说不得。毕竟,因为崆峒宗少宗主到处宣扬,这事情也成了沧澜国举国皆知的笑话,她父皇也被逼迫地羞愤自尽。
“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竟然闯入父皇的寝宫,当着他的面强迫了母后和父皇的几个妃子……然后又趁醉强行羞辱我……这就是沧澜国民日日供奉的仙人……”
少妇似乎想起什么恐怖而又气愤的场景,整个牙齿都气得打颤。崆峒宗为了享受奉承,也为了所谓的气运,强行命令大大小小的周边国家将崆峒宗奉为仙人宗门,早晚香火供奉。
不管是什么人家,哪怕穷得揭不开锅,家里也必须配备香火灯烛,早晚各三支香,日日祈祷。若是哪家不这么做,就是犯了死罪,各国官差都要将这些人家处理掉。
听着这些【民风民俗】,秀暖莹一时间竟然听愣了,崆峒宗以为自己是谁?它以为气运是这么容易就能获得的?得到多少眷顾,就要付出多少东西,他们又做了什么?
别看那些百姓每天都照做,但谁知道他们内心是怎么想的?崆峒宗这种行为,简直是自掘坟墓!秀暖莹暗暗蹙了蹙眉头,觉得自己见识还是太少了,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惊讶。
“那时候,我父皇的某个妃子已经有了身孕,而我也有了自己钟情的驸马……就因为这个畜生,什么都没了……妃子硬生生流了产,父皇被气得半身不遂又被逼自裁,母后羞愤自尽,而我也和爱郎有缘无分……后来无意间有了身孕,他愣是将我抢了去……”
少妇说着说着垂泪不停,秀暖莹听得心情沉重,湛远低声念了生佛号,柳随风对此却见怪不怪。在西州,这样的情形太常见了,不少修士本身只是普通人,因为有了灵根可以修炼,成了人上人,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那些所谓的皇帝,肯定要羞辱一下才能满足。
那位少宗主虽然和这个有些区别,但心态却是类似的。
“再后来,我生了孩儿,这才知道爱郎一直未曾另娶……我并非孟浪的女子,虽说女子本该从一而终,但那位少宗主根本没给我任何名分,甚至让我……让我像青、楼女子那般招待他的好友,而他的那位道侣也是厉害人,我生了孩子,她屡次暗示要除了他……”
秀暖莹问道,“这孩子也是那个男人的,他就允许自己道侣这么做?”
修士很多都是薄情之人,不是说渣,而是感情比较淡薄。可若是有了血缘羁绊,又是极其看重的。毕竟是香火传承,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衣钵无人继承。
“应该是因为,那个孩子没什么灵根吧?一个没有灵根的孩子,他怎么会在意?哪怕只是伪灵根,估计也不会是这个态度。”柳随风一语中的,直接戳中问题的核心。
少妇惊讶地看了眼柳随风,似乎没想到他竟然猜得到真相。旋即又垂泪说道,“真相便如这位仙人所言,那人就是嫌弃孩子没有灵根,这才不管不顾。我虽然恨他,但孩儿体内也流着我的血,十月怀胎所生,怎么会希望孩子被他的道侣害死?”
然后少妇就找了个借口,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她打算找个年岁差不多的婴儿来个李代桃僵。
听到这个计划,秀暖莹不禁对这个女人多看了两眼……她的孩子是命,旁人的孩子就是野草了?这个故事听得她一肚子闷气,不仅仅是那个少宗主的渣和贱,还有这个女人的行为!
少妇做得很缜密,但也架不住别人的人脉更加广阔。终于,事迹败露了。
少宗主根本不在乎她,也说了要杀她以及那个孩子。少妇害怕极了,所以暗中找到之前的未婚夫,倒豆子一样将什么事情都说了,甚至恳求他给她们母子一条生路。
那位未婚夫也是真的爱这个少妇,就咬着牙带着这对母子逃了,希望能穿越沙漠,躲到南州避避风头。只是他们没有逃出多久,就遇见了赶过来的追兵。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找他,他也不会被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