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闵孝琳将其他两位朋友送回家,回程途中,崔研希叫她:“孝琳?”
“嗯?”
“后面那辆车里......有我们认识的人吗?”
闵孝琳瞥一眼后车镜,回道:“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在跟着我们吗?”
“或许是狗仔之类的吧,别管他。”
崔研希回头看看,因为雨天又是墨色玻璃,使她很难看清对方的轮廓,然而熟悉的感应.......
“刚刚吃饭它就停在外面,我感觉那里面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直到现在。
“研希呀,我问你。”闵孝琳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如果至龙回来找你,你会见他吗?”
“为什么提起他?”
“......作为朋友,你得相信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但有些情况,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她的话,成功让崔研希转过头来,“什么情况?”
“至龙昨天约我见了面,他说,他想见见你,他......”
“不见!”
“研希......”
“别说了,我不会见的。”
“你不想听听他的解释吗?他说......”
“我不想听!孝琳,我不是针对你,但请你别说他,一个字也别提好吗?”
“好吧,我们不谈。”
车子拐入大源的员工宿舍,闵孝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崔研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答非所问道:“那车里的人,是他吗?”
闵孝琳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是他。”观察着研希的表情变化,她试探地问:“要去见一面吗?把话说清楚也好。”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真的能放下吗?”
研希垂下眼,语气难掩苦涩:“一段失败的感情,已经谈不上放下不放下。我现在只需要时间,一段可以用来遗忘的时间。”
“让他遵守承诺吧,如果一年后,他再来挽回,我会考虑的。”说完,她推门下了车。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走进大门。
那些以为放不下的,终究还是要放下。难不难过也是自己过,伤不伤心都是一颗心。释然吧。失恋,也是一种成长。
她终于学会了拒绝自己喜欢的,有些痛快,有丝心酸———她告诉自己,应该享受这些感觉,沿着感觉往下走,别回头!
你可以的,崔研希!
◆◆◆
当闵孝琳把崔研希的话转述给权至龙,权至龙怔了几秒,恍然想起那天她临出门前对他说的话——别挽回。
“假如你决定分手,我是不会挽回的。”
这是他说过的话吗?
因为一句不挽回,她耿耿于怀,甚至成了他们分手的□□?
混乱的思路渐渐清晰,他终于明白了研希总拿这句话敲打他的用意!
真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认定你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一年,如果一年后,你的心意不变,再来找她吧。”
一年太久了。
一天就有24个小时,一年......要怎么过?
想念一个人,却失去了联系她的勇气。他的洒脱与自信,在这一刻突然派不上用场了。
转动方向盘,掉头回家。
迎着雨逆行,如同与全世界背道而驰。
形容不出此时的心情,揪心与愤怒矛盾地夹杂着他。他不断扪心自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绝然地不回头?
是,他有错!
他得承认,在某些方面他很霸道,很□□,忽略了她的感受。可是,他对她不够好吗?
单单是一句不会挽回,就让她彻底死了心?
他那么爱她,她怎么能轻易相信一句他情绪所致的话语。那么难受,那么疼,都忍着不肯来找他!
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么绝情的人么?
有点欲哭无泪。前所未有的失败感令他开始反思自己,然而被人否定的痛心又使他愤恼的想骂人。
他委屈,自责,又发了疯似的心疼她。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研希正在远离他!
他在她身上倾注全部,对别人吝啬却对她捧上的真心,得到的只有误解与疏离,这叫他如何甘心?!
进了家门,一手按开灯。
没有那个雀跃的身影扑上来甜甜地叫他老公......
把鞋踢到一旁,再没人训斥他的邋遢......也没人问他吃没吃过饭,淋没淋雨......客厅,厨房,卧室,到处冷清,寂静。
这个没有丝毫暖意的家如今冰冷的像个地窖......什么都没有了。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入眼皆是她留下的印记,忽感一阵鼻酸,被他勉强抑制住了。
拿出手机,拨通新的号码,响了几声,预料中的拒接。
发出简讯:我们谈谈。
没有回复。
凌晨一点,权至龙从床上坐起,快速穿好衣服出了门。驱车直奔崔研希的宿舍。
他不像她。他难受就要表现出来,不会噎着藏着,他想见她,也不会分时间和理由。
她一定没睡,她肯定又在哭。
带着这些笃定的想法,他义无反顾地来到宿舍门前,抬手叩了几下门......没有回应。
寂静的走廊,回荡着空洞的声响。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他差点就要喊出她的名字,求她把门打开......
几分钟之后,他慢慢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有点丢人。权至龙的字典里还没出现过“卑微”二字,可是这个女人让他做到了......
◆◆◆
其实研希没在家。不过